傅瑶光半倚靠在一边,总能想到晏朝前几日看完公文,在这里陪她下棋时的清闲模样。
他走的那日,她都没同他好好道个别。
那时他问自己是不是舍不得。
当时她自己觉着不是,可若当真不是,她便不会扑过去抱他。
她现在知道了,她就是有点舍不得他。
傅瑶光将一旁的木窗推开。
清冷秋夜,疏桐摇遮月影,一抹残月映进窗棂,百十里外的宁和矿山地下,不知是什么光景。
她望着月影怔怔出神。
晏朝,前世他是什么结局呢?
孤寂的夜幕给不了她任何回答。
她唯一确定的是,前世他并未死在今年。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和谢瞻成婚,她的公主府落成时,晏朝离京就任,依稀记着第二年时,他还回过京。
第三年时他没回来,连宫变的时候,他都不在京中。
如今再想起这些事,她竟有几分觉着庆幸。
似他这般的文人,若是当时在京中,只怕是也要命丧于叛军刀剑之下。
前世时她看着那么多人宁就死而不愿降,心如刀绞一般。
贪生畏死或可以封官进爵,忠魂傲骨却只能身首异处。
傅瑶光心绪搅成一团,凉风侵进衣襟袖口,她拉过一旁的锦被,却不愿关窗。
不知道宁和矿山之下,能不能见到这一弯残月。
前世的现在,定州是没有发生过矿难的。
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事,那是否也因为她与晏朝成婚,改写了他的结局?
她翻过身,面向窗外,月儿弯弯,皎净月色温柔拂过她的面颊,依稀看得清交错的泪痕。
她好像,是真的对他动心了。
傅瑶光闭着眼,在心里想。
这边书房是东院,日光亮起时,窗棂仍是敞着的,饶是傅瑶光这后半夜睡得并不踏实,仍是被刺目日色晃醒。
她半坐起身,下意识唤烟萝,一开口嘶哑的声音却把自己惊了一下。
傅瑶光这才后知后觉,这几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