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手,想给科赫擦眼泪,举到半空,又放下去。
实在没力气,全身上下没有知觉,关节像是脱轨了一样,使不上劲。
“我不哭,不哭……”科赫不敢亲袁憬俞,更不敢抱,只能握着他的手,仔细亲一亲嗅一嗅,眼泪全蹭上去了。
或许是太虚弱,袁憬俞没清醒一会儿,很快又昏睡过去。
他的思绪轻飘飘的,四肢如同浮在水中一上一下,反反复复陷入冰冷中。
好多次,他睁开眼看见了科赫、汉斯,伯伯们。
只是没办法呼唤。
他想喊每一个人的名字,却无法发声,只能流出眼泪,证明自己的力不从心和痛苦。
在医院休养了近一个月,袁憬俞才终于不会随便昏过去,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像是流尽了血,一点儿也没有原本被养得漂漂亮亮的模样。
不过能醒总归是好事。
“汉斯……”袁憬俞坐在床边,伸手要抱,连做这个举动都是艰难的。
汉斯扶住他的手臂,低头和他接了个吻,给他渡了点儿信息素用来暖热身体内部。
“不能抱。
”小腹有刀口,没有长好,稍微一拉扯就会流血。
袁憬俞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有任性到非要人抱,他的两只脚赤着,脚趾在汉斯小腿上蹭了蹭,“伯伯们呢?”
“马上回来了。
”汉斯回答。
做手术时,医院血库告急,是派飞机去了科里圣路易斯医院买的血。
袁憬俞毕竟和华尔顿有过关系,而最近华尔顿人在国际上混得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华尔顿曾经的养子因难产危在旦夕,不惜远隔千里求血。
这是一个绝对会爆火的新闻标题。
这种街头小报在世界上活了几百年,总归是有人愿意买账的。
因为这件事,弗兰克人又被华尔顿人缠上了。
那位莫斯曼上校声称华尔顿家族作为袁憬俞的旧任抚养人,有权得知他目前的情况。
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汉斯喂袁憬俞吃了半碗粥,看他像小猫一样嚼着,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去亲他。
小番茄味飘出来一些。
嘴唇被咬得麻麻的,袁憬俞有些不舒服,推开汉斯,擦了擦嘴。
“我在吃东西,不能亲我了。
”
“我想亲你,怎么办?”
“不准。
”
“好。
”汉斯咬了咬他的脸颊,笑了一声,喂他吃掉剩下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