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宴席上人不少,赵家人也在场……”福六说到一半,话头忽然止住,不再说了。
赵家和齐家是有结怨的。
早些年原本是无冤无仇的,生意上往来也多,那时齐海东年纪轻轻,还没有坐上家主位置。
两家长辈曾做主,给他与赵家小公子定下亲。
谁成想没过两年,齐海东遇到袁憬俞,便不愿再认这门亲。
赵家小公子爱慕齐海东,自然不肯同意他毁约,自觉受辱,再加上性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差点寻了死。
福六那时是个小厮,他亲眼瞧见家中长辈将齐海东打得头破血流,一身鞭痕,即便如此,也没有动摇他,一直到名正言顺娶了袁憬俞为妻。
如今呢,却是记不起那份情义,和别人私了奔。
叫人怎么能不唏嘘。
福六回了神,听见袁憬俞轻嗤一声,抬眼去看,见袁憬俞垂着眼皮,缓声道:“去罢。
两年过去,外人该说的也说完了,我心里有数。
”
“点名叫我去,保不定是怜悯我呢,总归不好拂了人家的心意。
”
“是,太太,我去回电话了。
”福六作揖弯腰,转身出去,合上房门。
一踏出房门,福六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他比袁憬俞先进的齐家,如今是第十四年。
前年,上海滩最大的新闻便是从齐家出去的。
齐家家主和一个外国娼妓私奔,坐船离开了上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家长辈派人去找,可找到如今,一点消息未寻见。
福六亲眼见着袁憬俞嫁进这座大宅,成了齐太太,又亲眼见着袁憬俞成了一个没人要的男妻,让街头小报说得一文不值。
“造化弄人呐。
”福六快步往大厅走去。
傍晚,袁憬俞收拾好,准备去和盛酒楼走一遭。
他不准备多留,露个面便回来。
一出卧房,便撞上继子。
袁憬俞吃惊:“梅江?不是和你叔伯在下棋?怎么来找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