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大乘,可她依旧不想服用留给越昙的三洞真炁。
实在没有办法,她会选择戴上那张面具,成为元母的寄身。
山中道场,谢寄愁和越昙已经摸清楚八十一根锁龙桩的所在。
以她们的道行花点时间,还是能够将锁龙桩拔出,但是这么一来,被腾挪来的灵脉会瞬间失去约束,在道场中肆虐,冲击天地,造成山体崩裂。
几条灵脉爆发的力量不亚于大乘期修士用尽全力的一击,就算是谢寄愁也不愿意去冒险。
锁龙桩定压灵脉,给了她们洞天福地的同时,却也约束着她们。
细雨绵绵,屋檐下雨线连成排,落在地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谢寄愁和越昙清理了洞府,可又在道场中搭了间木屋,四面种植着山中移植来的奇花异草,越昙时常坐在木栏杆上,感知着山中吹来的风。
此刻微雨,她探出去的身躯收了回来,可手掌仍旧在雨中,感知着细密的清凉。
脚步声传到耳中,她的视线从荡开的涟漪上挪开,凝视着谢寄愁道:“雨中的灵机很是充沛。
”
谢寄愁抿了抿唇:“有人催动锁龙桩了。
”抬起头仔细看,便能见八十一根锁龙桩化作光柱冲破雨帘,状若一条冲霄而起的飞龙,只是不得不自由。
这意味着山中的锁龙阵被催发到了极致。
有人不希望她们离开,可她们暂时也没有想离开。
那是一种预防?还是道域各宗派另有所图?
“预感太坏。
”越昙叹气道。
“那就不去想。
”谢寄愁不假思索地应声。
“好。
”越昙点头。
谢寄愁轻轻一笑,她抓过越昙的手,替她擦去掌上潮湿的雨水,说:“外头风凉,回屋去。
”对修道士尤其是已入大乘期的宗师来说,哪还有寒暑在?只要她们愿意,所在之地可四时如春,也可终朝不见风雨来。
越昙眨眼,她垂眸望向两人交握的手,跟上谢寄愁的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快活地笑着,询问昨日才酿的酒几时能好。
“等下一个春天到来。
”谢寄愁如是说。
可她们没有等到下一次春天,在锁龙桩被催动的一个月后,七道长虹在太乙降落。
从虹光中迈出来的犹如仙人般飘渺高华的身影,恰是云流声、问天垣一种。
待客之道可不是用来迎接恶客的,能维持一丝冷淡的笑,已经是谢寄愁给了她们极大的面子。
双方相距数丈,可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尽数显露。
谢寄愁将越昙拦在身后,故作不解地询问:“诸位是来送修炼宝材的吗?”
云流声对谢寄愁打了个稽首,道:“很抱歉。
”
这三个字将云流声一行人的来意彻底彰显了出来。
谢寄愁垂着眼睫,笑容变得极冷。
“你们是来杀我的。
”她说得缓慢,吐字犹为清晰。
云流声:“你从天涧中走出来,身负幽川,与之联同一体。
此刻你还是你,可下一刻呢?谁知道如何。
”她眉间露出一抹歉疚的神色,又道,“天之轨推演的结果告知我等,你会给道域带来无穷的灾劫,很抱歉,我们只能选择牺牲你。
”
越昙的笑容也消失了,她凝视着云流声,皱眉道:“你有什么权力替人做决定?”
“没有。
”云流声不假思索,她将袖子一荡,掌中顿时出现一柄法剑,她道,“所以我等靠的不是理,而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