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吗?可谢寄愁、越昙她们吃得苦已经够多,她们明明是为道域奉献,凭什么还要再被人逼迫着牺牲?
孤立的身影藏在雪色中、暮色里,良久后,边玉沉才抖了抖肩膀上的雪。
在离开落仙陵的时候,她看到撑着伞过来的方倦之。
她的根基已经残破了,只凭借着药物吊着一条命。
她面上出现迟暮之态,已然无法维系青春靓丽。
仙骨不知寒暑,可她身形在风中摇摇晃晃,像是下一刻便会被恶风吹散。
边玉沉注视着面色苍白的方倦之,而方倦之也回看一眼,无声地行了一礼。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雪路上擦肩而过。
该怨谁呢?方倦之尽情地欺辱越昙,逼得她陷入疯狂,可如果不是她的纵容和无视,方倦之敢那么做吗?她难道没有亲手举起屠刀吗?边玉沉耷拉着眉眼,衣袖在风中卷动。
忽然间,她听到一声跌倒的声音,扭头正看见方倦之一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方倦之重伤、商红药身死……她们的影子叠合着越昙过去的悲惨,是否报复之轮开始转动?边玉沉的思绪有刹那的游离,直到方倦之支离破碎的声音在耳畔拼凑起:“师尊后悔了吗?”
边玉沉默立片刻,喟叹一声后,说:“悔。
”可后悔有什么用?它什么都不能够改变。
方倦之又问:“天数?*?有变,杀机四伏,师尊能不能救下大师姐?”
边玉沉神色苍凉,她什么都没有说,只一拂袖从落仙陵中离开。
方倦之看着她的背影,捂着唇轻咳一声,鲜血从指缝间泻出,是一片灼目的红。
大师姐根本不怜她,这一线生机只是为了让她承受活着的痛苦,可这是她该受的。
静下来心,她很是后悔前事。
以前的她疯了吗?似乎只有这样想,她才能稍微好过几分。
但她心中清楚,她作恶多端,就算真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主导,那也是她经不住恶意的诱惑,甘愿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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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盘,转过千万里,幽幽地照着起伏的海潮。
越昙坐在椅子上喝酒。
佛国寺庙中当然不会有酒的存在,这些都是道上搜集的或者自酿的,有几坛贴着“岁无忧”,可尝着却不像岁无忧。
当年的果酒是甜的,为何此刻总是泛着涩涩的苦。
杯盏、小碗已然不能满足越昙,她提着酒坛痛饮,良久后才抬眸凝视着一言不发的谢寄愁,笑道:“师姐,当初一喝就醉,现在千杯不倒了。
这算好事吗?”
自越昙提出饮酒后,已经接连喝了几天了。
不去听妙法音门徒讲经,也不在蒲团上入定修持。
无声痛饮,偶尔狂歌痛饮,可内心的悲愤真的抒发出来了吗?至少谢寄愁是没有。
她对上越昙的笑脸,咽下了苦涩,说了一声:“是,昙儿又变得厉害了。
”
越昙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面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是回到过去的快活天真。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谢寄愁张开手,撒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