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颤抖,吐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显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谢寄愁的声音很轻:“昙儿,走。
你应当知道天星之精如何使用。
”她的耳中嗡嗡作响,时而雷霆炸响声回荡,时而是一片死寂,时而是幽川中阴魔的叫嚣。
若是不以渡世愿力镇压幽川,她的功行尚能够拔升几分。
可要是将渡世愿力抽走,道域迟早在幽川的阴气中沦亡。
她坚持的道义到底是为的什么?她以为别人是愚众,还是她自己也是个愚人?
山中催动的阵势忽而一收,那股躁动的能量像是被这么强行压了下去。
谢寄愁心神一震,找回些微清醒。
在数里外,将各宗派门人送出的钟若存、何道人一行人正准备前往问天垣她们那边支援。
花未名先行落子,以破碎的群山为阵,可就在关键时刻,一只掌印从天而降,将激荡的阵势碾平。
钟若存抬头一看,却见一道身影飘然落下,拦在她们的跟前。
“天工铸苍生……”钟若存低喃一声,拧眉问,“道友这是何意?”
铸苍生抿了抿唇,说:“小徒出谷,人呢?”
钟若存哪里知道铸苍生的徒儿在哪里?她思忖片刻道:“兴许是随着众人前往安全之处了。
”
铸苍生摇头:“没瞧见。
”
钟若存眼皮一跳,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她望向铸苍生的眼神不复温和,带着点尖刺。
花未名同样因为铸苍生的阻碍而生出恼意,她道:“这位先前便罢手了,谁知道她站在哪边?”顿了顿,她又道,“我拦住她,钟道友,你们前去解决鬼主!”
钟若存顾不得铸苍生的真实心思,她朝着花未名一颔首,朝着何道人招呼一声,便要先走。
铸苍生眼神一瞥,两枚补天石的瞬间爆发,如电光冲掠。
钟若存功行较高,周身法力一滚动,顿时将补天石弹开,可何道人却被铸苍生牵制在原地。
钟若存回头看了何道友一眼,犹豫的心思只存在刹那,便驾着风飞向齐物峰处。
就算只来了钟若存一人,也算是为惊别鹤、何首乌等人注了一股强心剂,毕竟钟若存已是大乘期二重境修为,比她们功行都要高。
她一现身,便见雷霆弥漫千万里,与谢寄愁的黄泉法相遥遥相对。
钟若存知晓雷霆对黄泉海并无克制作用,到了这等时候,只能够以力相压。
谢寄愁抹去唇角的血迹,她并不畏惧死途,只因着越昙身上的异变而担忧。
她能够感知到越昙的功行在拔高,而那幅悬挂天穹的星图也在变化,灿灿的流光早已经盖过大日的光芒,或者说大日已经成为其中的一点星芒。
流光交错,隐约像是一只星蝶,正轻轻地扇动披垂着无边星屑的翅膀!这难道就是圣人蛊成长到最后的模样吗?可元婴期的道体要如何承受?
“那恐怕便是圣人蛊了。
”何首乌低声道,在那星图上她感知到极致的危险。
若是流光如星雨坠落,刹那间爆发的强悍力量或许可以让此间的一切存在都消失无踪。
“它在吸收元炁生机,我等需截断这一可能!”在这之中最为薄弱的一环,自然就是越昙本人。
谢寄愁也忧心越昙身上的变数,她希望越昙能够克制,可又不愿意旁人动手伤害她,损毁她的道基。
在问天垣、钟若存动手的刹那,她已经反应过来,浑身法力鼓荡起,化作雷霆天火坠下,与对手相抗衡。
以寡敌众终是艰难,尤其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
谢寄愁红衣浴血,宛如一尊魔神挡在前方,不许任何人逾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