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会儿愿意让高郎娶我了?”
高老夫人叹了口气,说起话来深刻的面纹打着褶:“滢儿那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护着,我心疼她,生怕找个待她不好的让她受了委屈。
可而今那孩子与你投契,昆儿也与我说过许多回,确实心慕于你。
你一个人带孩子又开间邸店,我也是打你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咱们女人有多不容易。
先前要有些个什么误会啊,你可别往心里去。
”
胡飘飘看这老货假腥腥示了通好,也不着急表态,而是掐着团扇摇了好些下,这才有了反应。
“老夫人许还不知道吧,我生允澄时落了病根,这幅身子可再生不成孩子了。
”她笑时眼尾不勾而扬,说出来的话,更直接切掉高老太半边魂。
这还不止,胡飘飘紧接着又说道:“我性子不好,倘使再嫁也定然是个善妒的,不许夫婿纳妾收通房,若给我发现夫婿养外室生了孩子,我是宁愿手上吃人命,也一个都不会留的。
”
外风激扬,拂得梧桐叶子飒飒发响。
足有好半晌,高老夫人才勉强地笑了笑,舌头打架:“这,这也无妨,横竖有允澄那孩子。
你若与昆儿成婚,那往后允澄便是我高家儿郎,高家的家业,就指着那孩子承继了。
”
戏作得足,末了她还怜惜地叹口气:“我先时不知你这样坎坷,着实受苦了。
”
胡飘飘没忍住,团扇挡向鼻尖,却还是漏出些笑声来。
听了那笑,高老太脸色发青,本就窝瘪的唇更像隐没了似的,深刻的人中如同两条沟壑,面相实在跟善字扯不上干系。
若说真话,胡飘飘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高老太样样能挑出错来。
横处来竖处去,就是瞧不上,看不惯,厌嫌不堪。
胡飘飘呢,自然也知道这老货没憋好屁,装作抹手时佯不经意地问:“昨日高郎在西月楼喝得有些多,回家之后,可曾与老夫人说过些什么?”
“没,这倒没有,怎么这样问?”高老太目光躲闪,话里带着忐忑的试探。
胡飘飘低下眼睫,敛了些笑。
昨夜里高昆跟那狗官来喝酒,看着她欲言又止,眼中几多难色,她都留意得清清楚楚。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她也便懒得过问。
但总有些人上了年纪就爱自作聪明,当别个都是傻子。
胡飘飘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