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什么心思,他说不清,亦道不明。
今日特意来等她,他以为自己能有许多话说,但当面对她时,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拙。
甚至,有浓重的惘然。
与卢长宁不同,沃檀跟田枝把着大勺子呼噜那粥,溜着碗边舀来吃,间或交流两句口感。
在她二人嘁嘁喳喳的动静里头,就连乌渔都没能忍住,也找店家要了碗来吃。
外头的雨落了下来,疏疏朗朗,如烟似雾。
有避雨的行人到了檐下等着,见他们这桌吃得香,便也拍了拍肩头的雨丝,进来买粥热乎身子。
人都爱热闹,渐渐地,茶馆里头躲雨的多了,说话的声音也便喧嚷起来。
要想再单独说些什么,显然已错过了佳时。
闹哄哄的人声中,卢长宁低下眼睛吃茶。
那份国仇虽远得不像与他相关,但这个朝廷的人要内斗,他也乐得助一臂之力。
况且活在世上,谁愿背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既眼下有难得的机会,他自然得抓住。
他没有害人的心思,只不过,是为自己谋条出路罢了。
但今天来,他是想嘱咐她?提前奚落她?还是……只想看看她?他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不久后粥喝完,随行的王府仆从特意打了伞来接,沃檀便跟卢长宁说了辞字,走出茶馆。
茶馆檐下,望着沃檀的背影,卢长宁视线有些僵冷。
雨线之中,他喃声问:“你说她会怎么选呢?是要她那位夫婿,还是……阿兄?”
“呵呵,这……属下也不清楚。
”乌渔干笑两声,抚着肚腩打了个饱嗝。
而相近时辰,帝寝的门打开,五皇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如同失了魂似的,他直撅撅地便要往外走。
冯公公“哎唷”了一声,忙给他打伞:“五殿下慢着些走,小心淋着您。
”
五皇子从怔忡里头被唤出来,伸手去接那伞:“有劳。
”
“老奴找人送您回去?”冯公公虾着腰,毕恭毕敬。
五皇子摇了摇头,似乎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独自撑着伞,便一步步下了阶。
等他走得远了,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幕里头,冯公公才打直了腰,长叹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想的呢?其实犹豫本身,便意味着不信任,更意味着背弃。
一场旱雷,带来连日的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