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戌时,陈夫人在经过无数的彷徨挣扎之后,得了探监的消息。
这日子丑时分,她自大理寺狱出来,腿软脚痠,站都几欲站不住。
“夫人!”周嬷嬷赶忙上去扶:“老爷可还好?”
一连喊了好几声,陈夫人才回过神来:“……还好,老爷暂时没事。
”
她心紧缩着,人有些不实在的飘忽感。
这份飘忽感,或是来自于当中的顺利。
方才在狱中与她那夫婿相见时,虽一切都如她所料,且他受她所引说出了藏钱的庄子,以及另外几件未被揭发查忘?憂?艸?獨?家?付?費?证的,涉及其它朝臣的案子往来……
但由头至尾,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
后背一片湿意,心底也冒着汗,但大理寺狱外到底不是能久待的地方,是以很快,陈夫人便回了府中。
她所不知的,是于她离开不久后,狱中的陈沧再度见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他与陈夫人唯一的爱女,陈宝筝。
“爹爹……”陈宝筝扶着监房外的立栏,轻声道:“我料得没错吧?阿娘想出卖您。
”
监房之中,昔日风光体面的吏部尚书,亦是未来国丈,此刻却囚衣垢面,颓然靠壁。
良久,陈沧才道:“你阿娘她……越发清减了。
”
“生怕受你牵连,怎么会不清减?”陈宝筝声音含讽:“可要不是她干过的污糟事,那野丫头怎么会找上门去,令九王爷对付爹爹,还令舅父不愿救爹爹?”
“筝儿!”陈沧皱眉侧目:“九王爷对付为父,不过因朝堂纷争罢了,休要迁怒于你娘。
”
陈宝筝被这声低喝吓得缩了缩肩,不由喃声:“爹爹到现在还心软么?她骗您多年不止,还打算拿您的命保她的命……”
陈沧视线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