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中逼审的招数,又哪里是香叶这种府宅后院的丫鬟遭受得住的?
不过片刻,受何人指使、得了哪等的好处、而倘使沃檀并未得救又会是个哪样的下场,香叶将后头的事一五一十给吐了出来。
听罢,沃南整个人像坍了架似的向后退了几步,片时之后,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沃檀便在一旁默默等着,并未言声。
方才脱开西川王之后,他们便带着香叶掠到了这僻静之处,此时暮色已笼了下来,四野灯芒细微。
足够的谧静之下,连日内的数重冲击,沃南跌入长时的沉寂。
涂玉玉拽着被敲晕的香叶,心底有些冒汗。
他频频去看沃檀,却见她目光平静,连刚才作戏的泪都抹干了,还哪里有弱小受惊的可怜模样?
来回巡睃后,涂玉玉挪了挪脚靠沃檀更近了些,正想要劝她再扮扮可怜莫引得怀疑之际,便见沃南持剑起身:“我去陈府杀了她。
”
“阿兄没有话要问我么?”沃檀在后头轻声一句,拖住沃南的步伐。
沃南提了提剑,人在黑暗中耸直立着:“要问什么?你既早知所有的事,亦料到当中有诈,却未直接拿住西川王去告御状或通知秦府的人来救,而是跟这涂玉玉作戏大费周章寻我来,不就是想让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亲去取她性命么?”
这番话一出,涂玉玉原本溜尖的下巴都多挤出几层肉来。
完怂完怂!果然露馅了!
涂玉玉又惊又骇地求助沃檀,哪知沃檀动都不动,更没有要否认的意思,而是认真回了句:“她是该死,但我不愿阿兄手上沾她的血。
”
拍开涂玉玉不安拽扯的爪子,沃檀向前走了几步:“我晓得阿兄的性子。
倘你亲自杀她,就算是知道她该死千万次,却也会遭受心中谴责,长此以往怎么安得下神又怎么睡得好?要是阿兄因这事而遭梦魇,我是不愿的。
古话说天道好轮回,她的命,自然有人收。
”
眼见阿兄身形微晃,沃檀语意发滞:“我不当算计阿兄,阿兄气我是应该的,但眼下,我想让阿兄再帮我一回。
”
“什么?”
“阿兄随我回秦府一趟吧,将她当初与你所说阿爹由谁害死的事,告诉秦府人。
我想让秦府人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心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