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软的巾子逐一印过,沃檀直勾勾地盯着那张清俊的面容。
片时,她贴心问道:“既然这么讲究,那要先沐浴么?”
守礼才是真君子,沃檀顶多算个不那么刁的刁民。
何况眼下,还正在奏捷的前二里地。
她心荡神移,贪他被雾气包绕的画面,馋起他结着一身水珠的惊绝,更喜欢他于丝缕游盖中那股子含蓄的昳丽,便伸出脚去叼他:“要不然……直接在水里也行?”
景昭捉住那只孟浪的足,眼睫打下,遮住些虚实莫辨的星点。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就这么抻着,再顺力一推,她便会仰面倒在榻间。
而他若欺身而上,一切顺理成章。
她不是学会哭了么?适才那眼泪流得还不够欢,该再生动些,再断续些,那唇儿……许也咬上一咬。
久不听回应,沃檀见这人盯着自己脚面眼也不眨,不禁浮起些难以体味的古怪感,亦疑惑他是不是扌莫错地方了?
可她试着抽了抽脚,却又成功收了回来。
“说话呀,要不要去沐浴?”被他抓过的地方莫名发麻泛痒,沃檀把脚蜷到身后偷偷蹭了两下,嘴上还不忘追问。
“你若想去,那便去了。
”景昭一幅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于是沃檀逞心如意,拉着他便朝那浴池走。
浴池仍旧结着离雾,有人往里头续热水,且像温泉那般,不过凉也不过热。
撩了两把,沃檀欢喜极了,可脱外裳的动作却被景昭制止。
“穿着。
”他言简意赅。
哪有人穿衣裳泡澡的?沃檀委实费解。
况且他和她很快便要坦诚相见,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怕丑的?
大抵是她的费解太形于色,他近身过来捞着她的腰,另只手却屈着指,从她的领缘游到衣襟,最终停在肋处,且突然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低声:“檀儿听话,先穿着。
”
沃檀被这主动的亲吻弄得脑后一痹,再想他说的是“先”穿着,不是一直都穿着。
看来,是要玩花样了。
秦府老太君的话及时灌到脑子里。
是了,男人都喜欢在那事上逞威风,再是毛头小子初哥,也爱扮出一幅会家子的模样来。
这时候,她万不能驳他的脸,得顺他的意。
且他身板弱成这样,倘使中途真晕过去,兴许她还得自己补出个全须全尾来,不能让他难堪。
唉,人太善良,就是要多操份心,多担待些。
这样想着,沃檀也便没再坚持,衣裙齐全地下到汤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