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忙归忙,对夫人还是上心的。
他知您近来总也睡不好,特意着人寻摸来一味安神香,道是效果奇好,这会儿已经燃在里屋了。
”
陈夫人垂着眼,将佛珠缓缓绕成几圈。
她睡不好,与用什么香却是不干事的。
总还是赖那些梦境,以及梦境当中,怎么也抹不清的旧人。
察觉到主子心神难振,周嬷嬷倒来一盏茶,逗着好话儿道:“老爷与夫人真真恩爱,委实羡煞旁人。
眼下东宫那头消息也是极好的,听说太子殿下日日宿在太子妃宫中,想来太子妃很快便能怀上子嗣,夫人紧等着抱外孙,享福气了。
”
“但愿如此吧。
”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陈夫人眉间却仍旧蹙着,心里头,甚至隐隐发沉。
自打女儿入宫后,她这颗心便日日都是提着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筝儿那纵坏了的性子又是娇蛮专横,又是里外都容不得人。
可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而今迎了正妃,想来过不了多久,侧妃侍妾们也该安排了。
只盼筝儿把她这个当娘的说过的话给听了进去,届时莫要与太子厮闹,否则会有哪样情形,还未可知。
皇室妇,岂是那样好当的?她当初走险使计,让筝儿遂愿嫁了太子,可细细寻摸着,也不知那样做是好,还是害了她的女儿。
茶水润过嗓子后,主仆出了佛堂。
石阶才下,陈夫人突然往后歪了歪,喉咙里溢出声短促的低呼来。
“夫人怎么了?”周嬷嬷连忙上前扶住,见主子面色张惶,一时也有些慌。
陈夫人连喘几口气,抚着胸前,余惊未定:“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方才好似,好似在那上头见到个人影……”
按她所指,周嬷嬷看向侧面的院墙,却只见到一溜平整,余物没有。
“想是外头的猫子纵过,才吓着夫人。
”周嬷嬷出主意道:“老奴明儿让人在上头放点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