蜊来着……”说着说着,她站起身来,没点顾忌地在自己胸前比划起来:“那河里的水,大概……到我这儿?”
她这么一比划,房中众人闭眼的闭眼,背身的背身,就连秦元德都蒙起了头。
而韦靖,则更是替她发臊,直臊得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满室回避之中,景昭指尖微蜷,一口浊气升到胸臆之间忤着,好半晌也下不去。
……
从那房中离开后,秦元德跟沃檀往居处回。
既扮主仆,平日里都一前一后的,但秦元德脚步放缓,硬是跟沃檀走成了并肩。
怕她晒着,又怕她被海风吹到,秦元德不时抬臂动作,活像个手足无措的毛小子。
这殷勤献得跟狗摇尾巴似的,很难不令人侧目。
甚至沃檀近日都隐隐听到传闻,说秦元德是个断袖,跟亲随有猫腻。
而那亲随,自然指的就是她。
在又一次接收到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时,沃檀终于忍不下去了。
当日用晚膳时,她主动端着饭盆去里头找秦元德:“都帅,我能蹭您点儿肉吃么?”
自然可以。
别说她想吃秦元德盘子里的肉了,就是现在馋这海里的鱼,估计他都能绑根绳子下去捞。
在被秦元德大方邀请一道用膳后,沃檀率性坐下便开始大口塞肉,叮铃咣啷大有风卷残云之势,唬得个秦元德都不敢落筷子了。
在受秦元德不时瞄来的几眼后,沃檀打了个饱嗝,顺道拿余光腻他一眼:“都帅有事?”
冷不丁遇她视线,秦元德目光下意识闪躲了下。
是心虚的表现。
沃檀翘着嘴笑了笑,又拿手指头敲了敲他面前一盅汤:“这汤,都帅还喝么?”
“啊?我不喝,不喝,你喝吧。
”一边应着,秦元德一边把那汤盅移去她跟前。
片时之后,在沃檀眯着眼睛享受汤品之时,秦元德终于主动开口:“你,你幼时……”
“我从出生起就没吃饱过饭,到现在也是。
这船上的伙食,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沃檀不急不忙地截断他的话,又耸耸鼻尖叹了句肉汤真香,这才接着说道:“还有我身边的人,他们经常打我骂我,连猫猫狗狗都爱欺负我,路过的鸟看我不爽都要抓我两下。
秦都帅,我好惨的……”
突如其来的诉苦,令秦元德诧然愣住。
沃檀抹了抹嘴:“跟你说个秘密。
我小时候啊,被人家拐过。
那人先前骗我,说带我去找阿娘,后来不知怎么地,又把我卖到人家府里当丫鬟了。
那府里的管家嬷嬷又凶又吓人,他们扒了我衣裳,拿烧红了的烙铁给我烫印子哩!”
绘声绘色,轻快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