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跟正经男儿有些区别,沃檀本以为涂玉玉在那里头会遭排挤,哪知进去舱房时,却发现还有人给他递瓜子,陪他唠嗑。
跟涂玉玉同间舱房那人叫严八,虽也是个巡卫但生得稀眉小眼,一看就是个活泛的碎嘴子。
沃檀走到里头时,那严八正跟涂玉玉瞎嚼话:“平时进不去王府,往里头安插不了什么人,甚至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今儿好不容易同在一条船上,那些心怀鬼胎的,还能不活动活动?”
涂玉玉虽然被晕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却还有心气儿跟着八卦:“这么说,咱们这船上,有不少人都惦记着要爬王爷的床了?”
“可不是?”严八抬了抬眉梢:“而且听说王爷上回在刘府参宴时,还曾带走一位舞伶。
这可与传闻中他不近女色的说法相去甚远,怎能不让人越发心痒?”
“呃,这……”涂玉玉脸上的笑顿时有些牵强。
沃檀走上前,打断话头道:“东西放这了,自己吃。
”
见到沃檀,方才还咽着瓜子的涂玉玉霎时呜咽起来:“谭兄!你终于来救我了!”
“……”
如果说景昭被厚披风围得像坐月子,那此刻的涂玉玉,就如同刚来癸水的妇人。
打发涂玉玉后,沃檀回到舱房。
田枝正当班,她一个人在床榻之上滚了几圈后,心下拿起主意,起身去找了乌渔。
彼时乌渔才从景昭房中溜出不久,听完沃檀的话后,他嘴角迅速抽了几下。
真是作孽,这叫什么事……
然而他不能露馅,只能依言应了沃檀,于入夜之后,掩护着她进了景昭的舱房。
乌木坐椅,青缎锦帐,火盆里还烧着上等的银骨炭。
不消多想,这舱房比沃檀住的那间,舒服得不像是同一艘船。
往厚实的地毡上走过,沃檀蹑手蹑脚地,开始在那房中搜寻起来。
雕漆趺架,泥金挂屏,但凡看起来能藏东西的,甚至连横梁她都跃上去摸了一遍。
在翻完那张铺着石青缎褥的宽榻后,沃檀瞧上了那只玉石帽顶的香炉。
病秧子体弱,这里头燃的不知道什么香。
有点像新晒的陈皮,又有微弱的草本气息。
沃檀凑过去才拔了两下,矍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传来。
脚步有轻有重,还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