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过于心急,生怕六幺门出什么岔子连累到东宫,又生怕他入宫是为搅浑水栽赃东宫,乱了东宫好事,才这般慌忙赶来。
不过,算是歪打正着了。
果然一见太子,皇帝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你来做甚?”
“父皇。
”太子躬身行礼:“今日大朝耗时良久,听闻父皇回宫后又处理了许久的折子,此刻又要分神过问那鬼功球之事。
想着父皇近来圣体欠安,儿臣心中甚是惦念。
适才去母妃宫中时,母妃也对父皇龙体极为忧心。
恐父皇劳神过度,便斗胆前来觐见,看可有什么地方是儿臣能替父皇分忧的。
”
好生通畅的马屁!
沃檀抠了抠手背,煞是佩服。
御案之后,皇帝面色稍霁:“我儿有心了,只下回再不可这般僭越,可知了?”
“儿臣知错,谢父皇不责之恩!”
喊号子似地谢过圣上后,太子又像是才见到景昭,愈发恭敬有加地冲他施礼:“不知皇叔也在,孤失礼了。
”
“太子殿下客气,本王也是将将才到。
”
叔侄二人假腥腥地客套一番后,太子故意提起道:“听闻皇叔在刘府曾亲近过一名舞伶,想是终于动了这尘俗之心。
皇叔身子弱,后院常年无人,眼下既有意,可需孤替皇叔物色些合适的人留在身边伺候?”
“哦?竟有此事?”皇帝来了兴趣:“不知是何等模样性情的女子,竟得九弟青眼?”
一室清寂中,沃檀微微鼓了鼓腮,交握的手心也被指甲刺深了些。
片时之后,听得景昭好脾气的笑声:“却有此事,但与那舞伶只是晓谈音律罢了,并无轻薄之心,更无唐突之意。
坊间传闻素不可信,太子素来沉潜通透,想是近来追查那鬼功球之事甚为辛苦,才让这些流言入了耳。
”
太子目光微闪。
不待再提及这事,景昭侧了侧身,主动延续起方才的问话。
他注目于沃檀的环髻之上:“这位姑娘,你所路经的那处巷落是在哪条街上?又是于几时拾到的?”
“回王爷的话,那处巷落位于东关街,民女约莫未时两刻捡到这东西的。
”沃檀答道。
果然是东关街。
景昭笑意温雅,声腔温沉:“那再请问姑娘,是因何会路经东关街,又因何会到了那巷落?”
沃檀抿了抿嘴:“民女所住的地方也在东关街,离那巷落并不远,当日去时,是为……民女养了只雀儿,刚好飞到那巷落里头,便跟着去寻了。
”
养了只……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