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阳谢过对方,笑容一收,复又沉下脸,琢磨着待会儿的说辞,贤王世子若在,她万不能疾言厉色。
她去年底怀着身孕嫁进侯府,为了安胎,平日里待在侯夫人的主院与自己的牡丹院居多。
这翠竹院,她还是头一次过来。
一进来便是假山水榭,游廊石桥,草木茂盛风景雅致,丝毫不亚于她的牡丹院。
还未来得及细看,一道清冷的嗓音叫住了她。
“长姐,你有何事找我?”
苏昭雪手里握着扫帚,立在主院正厅廊檐下,娄樾不在,她今日无差事,只负责简单洒扫庭院。
苏氏的到来不无意外,她不来,苏昭雪反而能高看她一眼,她既然来了,证实了她的心虚。
苏昭阳环顾四周,左右无旁人,也未瞥见贤王世子的身影。
以免隔墙有耳,苏昭阳近前道:“昭雪,能找个地方与我说会儿话么?”
曹嬷嬷跟在苏昭阳身后,皮笑肉不笑地朝她行礼,叫了一声二姑娘。
苏昭雪未搭理曹嬷嬷,她嗯了一声,放下扫帚,领着苏氏去了后院卧房。
房门敞着,也无需遮掩。
她从桌肚子下面捞出一张凳子,“地方狭小,长姐将就坐吧,茶水我还未来得及煮。
”
曹嬷嬷等候在外面,闻言撇了撇嘴,暗道一句抠门。
苏昭阳环顾一圈苏昭雪的临时卧房,陈设简陋,也未添置奢侈物件,说实话还比不上苏昭雪之前客居的湘湖院厢房。
苏昭阳扶着案几落座,眸光扫向立在窗边的苏昭雪,这丫头眼里含着明晃晃的防备。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苏昭阳当即开口,“昭雪,你我是姐妹,你遇到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长姐此话何意?”苏昭雪皱眉,“王盼月吃了酸枣糕出了疹子,外边皆传我谋害知府千金,怎未见到长姐帮我澄清?”
贼喊捉贼,真要脸。
苏昭阳噎住,被苏昭雪如此一怼,脸色极其不好看。
她辩解没有偏帮王盼月,只是碍于王盼月知府千金的身份,她不得不帮。
“王盼月在侯府受了委屈,她回去告状,王大人多半会为难阿爹,你也不愿阿爹辛苦经营的生药铺子毁于一旦吧。
”
呵,拿苏效忠来压她,真会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