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一年之间,他的身体变化是天差地别的。
窗外蝉鸣突然嘶咧了一下,声音持久悠长。
于真意愣愣的,眼睛扫过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其、其实你只要把衣服下摆稍微拉上去一点就行了。
”
陈觉非看见她脸上晕染着的薄红,逗弄心起:“我是好意思给你看的,那你好意思看吗?”
于真意和草履虫的区别就是她是人类形态。
这种幼稚的激将法对于真意来说可太管用了。
于真意把药膏外包装撕开,一改刚刚那副羞臊模样,雄赳赳气昂昂道:“躺着呀你。
”
陈觉非趴在床上,于真意两膝跪在一边,正在研究该怎么贴。
陈觉非不耐烦地问:“你是在贴药膏还是在欣赏我的□□?”
于真意嘀咕:“我是根本看不出来哪里被撞到了啊。
”
陈觉非说谎不打草稿:“要过一会儿才会肿起来。
”
说着他反手抓着于真意的手往左侧腰上带:“就这。
”
他侧着脸。
因为数年如一日的朝夕相处,于真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观察过陈觉非了。
她看着他的侧脸,哦了声,任由他的手带着她触碰在腰间。
于真意有点走神,对着这张已经看了很多年的脸走神。
楼下大概是有陌生人经过,引起一阵狗吠。
于真意从迷朦情绪中回过神来,突然说:“我感觉你今天有一点不开心。
”
他们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到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波动的情绪。
窗外月光融融,照在他的眉宇,高挺鼻梁,到薄唇。
因为侧躺着,他的下颚弧度被拉扯,显得有些凌利。
“但是我想了想,今天没有发生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
”于真意说,“所以”
她现在的声音很低很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安慰和问询。
有那么一瞬间,陈觉非心里那阵异样又贪婪的情绪在作祟,在挣扎。
像是顽石堵在了喉咙里,压得人干涩。
于真意低下头,几乎是趴在他身边,和陈觉非靠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地看着他,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眼里划过的认真意味颇浓:“所以虽然不知道在气什么,但还是希望你不要生气啦。
”
陈觉非怔怔地看着她,最后把脸转了个向,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嗯了声:“好。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