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起来:“你的认错态度不好。
”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指就在膝盖上快频率地敲打着:“你如果告诉我是谁,我只会找你们分别谈一次话,你俩写个保证检讨,这件事就算结束。
你如果还是不说,那处理的办法就有很多种。
”
罗宁缓慢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很早的时候就明白,在大多数老师眼中,那些成绩尚可,没有性格、脾气温吞如白水的学生,最容易得到青睐。
因为省心,知晓上进,还带着一丝愚蠢的懵懂,以至于容易管教。
她长久以来都把自己包裹在这一层“白水”的壳子里,把自己当做随手栽种的绿植。
所以班主任此时的愠怒不是无缘无故
就像吞咽白水时突然尝到沙粒,无意挪动盆栽时冷不丁扎进手掌的一根刺。
罗宁的缄默被他视为一种抵抗,他的神情明显不悦:“刚才还夸你文静老实,倒没发现脾气还挺倔。
”
“既然这样,”他放下杯子,掏出来手机,“我只能和你家长联系一下了,你先回去上自习。
”
听到这句话的罗宁终于动了一动。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情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陌生,曾经收到过,现在也写过。
她看过同名的电影,那是宛转于少年少女之间遗憾又恸然的青春。
在这个情况下,情书就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恐怖童话,她则是隐居在高塔里的莴苣姑娘。
她无法想象宋文慧得知这件事的反应。
罗宁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固定住了,冰凉的触感从脚后跟顺延而起,直到脖子的上方,她只觉得浑身僵硬。
周围任课老师偶尔投过来的打量眼神,长达半节课的焦灼,都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压在她的脊背上,让她难堪又无助。
联系宋文慧是最后一根稻草。
罗宁抬起脸来,眼圈下面红红的,说出的话让面前翻动家长联系电话的老师一愣。
他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没等罗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语文老师站了起来。
她拿过了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随即笑笑:“徐志摩的诗啊,这首我上课讲过。
”
“下午的自习课都快上完了,”她朝罗宁说,“你先回教室把我布置的语文作业写在黑板上。
”
罗宁看向班主任,他的面色发沉,抬了抬下巴:“你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