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捻着铜炉的边缘,道:“母后不必劝我了,若是母后闻不惯这血腥味,我便想法子让母后去城外的皇城寺住着,也算清净。
”
“安平……”太后叹了口气,她不惯称呼弄玉的小字,反而称呼她的封号多些。
弄玉道:“从前谢氏是怎么对我们的,您都忘了?陈持盈更是罪该万死……”
“可她到底是陛下的姐姐。
”太后道:“你这么做,只怕会让陛下失了人心!”
弄玉冷笑一声,道:“从前赐死肃王和忠王的时候,母后可未曾说过这种话。
他们难道不是陛下的骨肉至亲?”
太后道:“他们是男子,持盈是姑娘家,到底不同的。
”
“是因为陈持盈是女子,还是因为旁的原因?”
太后被她的诘问迫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安平,伯英再如何也只是个奴婢,持盈可是你亲妹妹!”
弄玉望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比荒唐的话,眼底竟浮现出一抹笑来。
太后被她的笑容刺痛,心底也惴惴不安起来。
“得了,我也乏了,先回宫去了,母后早些歇着吧。
”
突然,弄玉开口道。
她实在看不得太后那副模样,可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人们都那么健忘?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原谅陈持盈,却只有她记得那些死去的人的眼睛。
她款款站起身来,道:“算算时辰,陈持盈也该上路了,我去送送她。
”
太后一急,伸手攥住了她的手,道:“安平……”
弄玉回头看着她,她还是头一次握她的手。
太后的手指温热,原来母亲的手是这样的。
可从前,这双手却从未给过她片刻温情。
弄玉的眼底浮着薄薄的悲凉,在她看向太后的一瞬间,太后已将手缩了回去,有些局促地看着她,道:“喝碗热茶再走吧。
”
弄玉瞥了瞥案几上的茶盏,将那茶盏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到底是不忍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