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凌厉,上面还残留暗红。
是晏铮的血。
是他当初,一刀一划刻上去,满手伤得流血。
“大哥、大嫂,弟媳楚氏若颜,今有幸嫁三郎为妻,此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您二位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
楚若颜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晏铮哑声道:“阿颜,你过来,让他们看清一些!”
楚若颜膝行上前,下一刻手腕吃痛,却是男人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已如你所赠之剑,寻得剑鞘,往后风雨同担,你且安心去。
待他日迎回你的尸骨,再让你与大嫂同衾。
”
言毕取剑,重重插在他的墓碑前。
空中似有清风拂过,绕他三周,远远拂去。
晏铮多日来的重负顷刻释去,转身靠坐在晏荀墓碑前。
楚若颜掩唇低呼,可紧接也被他拉着坐下。
“别怕,晏荀最不讲规矩,哪怕死了,他也是天老大他老二那种狂妄鬼。
”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起过去,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楚若颜心头松了松:“那晏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混蛋。
”晏铮扬唇,声音却晦涩,“而且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喜欢逞英雄,总觉得别人就该一辈子躲在他的庇护下,为此我们打过不少架。
”
“你们打过架?”
“男人没有不打架的,每次都是我揍他,但我也知道,是他让着我。
”晏铮道,“可就这么狂妄自大的一个人,见着大嫂那天,拘谨地说不出话来,我当时笑他没骨气,可他说没骨气才能娶到媳妇。
”
楚若颜恍然:“所以,你的厚颜都是跟着晏大哥学来的?”
“是他带坏我,但还好带坏,我才能娶到你。
”晏铮侧过脸看她,目光温柔缱绻。
楚若颜有些受不住,岔了话题:“那文景呢?他放炮仗又是怎么回事?”
晏铮勾勾唇:“也是晏荀教的,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虾,就没他不会的。
只是文景青出于蓝,大前年吧,将骂我的二房三房那几兄弟炸了头发烧了眉毛……前年,又把炮仗扔进隔壁左侍郎的浴池,炸得他和他偷摸带进府的外室赤条条出来,闹得一宿都没安生。
所以去岁起,府上就禁止他放花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