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床,总觉得很对不住它,更尴尬地是她也没法好好面对官宅里其他的人,连着戴了几天的帷帽。
陆无忧倒是很坦然地说,是这破床本来就快坏了。
柳通判表示理解,他拍着自己圆滚滚厚重的身躯道:“我刚来这住的时候,那床也差点塌了,陆大人不必介怀。
”
陆无忧脸不红心不跳道:“多谢柳大人体谅。
不过柳大人来得刚好,这些是近日刚到原乡城的生员投来的帖子,说愿意为本府建设效犬马之劳,我对府中事务尚不甚熟悉,还请柳大人从中择选,有没有可用之才。
”
柳通判看着递过来的那一叠帖子,颇觉诧异:“居然这么多有志之士。
”随后反应过来,“陆大人当真名声在外……”他压低声音,“你为民死谏那个事是真的?”
随原府消息闭塞,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而且眼前这人看着实在不像,他人聪明,知世故,不像那种铁骨铮铮头撞南墙之辈。
陆无忧道:“谈不上,只是上了封奏疏而已。
”
柳通判将信将疑,打量着他,又道:“陆大人你今日这发簪,好生别致。
”
陆无忧微微一笑道:“夫人送的。
”
柳通判看着那个在他脑后张牙舞爪的发簪,欲言又止道:“陆大人喜欢就好。
”
陆无忧居然还颔首道:“今日开堂审案方才戴上。
”
言下之意,他平日里还怕弄坏了。
柳通判心想也是,陆无忧转身过去的时候,他都生怕这根簪子凸出来的部分戳到自己,不得不往边上让让。
不到一个月,随原府里积压的案子就被陆无忧处理了个大概,甚至包括一些难解的凶案,他亲自带人去查,搜寻蛛丝马迹,一桩桩告破,还以清白。
牢里抓了,未被审讯的犯人也都或罚或放。
等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牢里挨个问询,有没有冤假错案,倒是把推官这个职务干到了极致。
贺兰瓷陪着他,这段时日光是抄录卷宗,都抄得手腕发麻。
陆无忧道:“要不还是让别人来,反正来了这么多自告奋勇的生员。
”
贺兰瓷摇头道:“我能干,用不着他们。
”
她颇有危机感。
一桩桩案子,或大或小地看下来,遇到疑难,两个人还能对坐着商量如何处置,贺兰瓷把大雍律又从头到尾读了两遍,还多少发觉了一些律法不及,可以钻空子的疏漏。
她晃着笔杆子道:“要跟刑部呈报吗?”
陆无忧道:“暂且不必,有的空子可能还是故意为之。
不过若能向刑部上谏,我倒有点想法。
”
贺兰瓷抬头看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