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去晃州,路途遥远,为求尽快抵达,中途他们还改乘了船。
贺兰瓷头一回乘这么大的船,一时还很新鲜,站在船舱外面不住张望,看着湖面粼粼千层的细波,眼眸里也像倒映着湖光,碎金闪闪。
陆无忧刚想给她讲讲,就发现她面色微变,突然按住了脑袋。
“……你怎么还晕船的,之前不是划得挺开心的吗?”
贺兰瓷躺在船舱的榻上,面色苍白,格外虚弱道:“那个没这么大……”
陆无忧按了按她的脉息,有些想笑又有些不忍道:“待会靠岸我们还是走陆路吧。
”
贺兰瓷一把抓过他的手道:“水路不是快些?”
陆无忧道:“但你这样……”
贺兰瓷坚持道:“我还可以,适应一会就好了,我们早点去晃州。
”
小脸绷得煞白,嘴唇紧咬,但就是很固执,陆无忧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在她那张漂亮脸蛋上亲了亲,陆无忧道:“好,我叫人去给你熬个药,喝完说不定能好些。
”
她喝苦药依旧熟练而且毫无知觉似的。
等她喝完,陆无忧才道:“你就这么想去?晃州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什么风景。
”
“我知道。
”
贺兰瓷点着头,思忖了一会,斟酌道:“可是就这么回家,你不会不甘心吗?”
陆无忧沉默片刻,笑道:“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
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陆无忧到江流书院念书,比她还早,虽说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但他自小离家,背井离乡,人生至今可能有一半以上的年月,都在读经史,熟悉官场,了解民生,不然不会对这些都如数家珍。
是他年少的理想与抱负。
他的人生也一直很顺风顺水,哪怕阴差阳错娶了她,得罪了二皇子,也仍受圣上器重,前途无量。
可他依然选择了上那封奏章。
将前途尽数压上,吃尽苦头,人生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这个决定并不轻松,也不像陆无忧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不然他不至于在益州犹豫那么久。
明知结局如何,仍旧义无反顾。
“不过……”陆无忧语气寻常道,“既然答应你了,便不会再改。
只是我那会有些生气,在诏狱里闲来无事,总想着,在其位,不谋其事,纵使是君王依然是不称职的。
文臣官至内阁辅臣,都是历经百般磨难,而君王却只需要投个好胎,还挺不公平的。
尧若让位给其子丹朱,则未必有如今的尧舜美名,秦二世而亡,不也正是未择其贤者。
”
贺兰瓷不由紧张道:“你真打算荆轲刺秦王?”
陆无忧莞尔道:“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