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肯定苦极了,她的眉心一直紧蹙,轻轻抽着气?,但每一口间却没有丝毫停顿,不像从前,从前她喝药,一向要人哄着,还得看见各种祛苦的蜜煎果?食在一边摆好了才行。
好不容易喝完了,丫鬟将托盘上一个小碟放到她面前,碟上是蜜饯,轻声:
“姑娘含个甜果?吧,这样嘴里就没那么苦了。
”
玉怜脂却没有去拿,只摇了摇头,微垂着眸,恹恹疲倦。
小丫鬟抿了抿唇,收了桌上东西,又端来漱盂和铜盆。
净了手口后,玉怜脂才抬起头,眼里有点许光亮,低低地问:“他……侯爷,还在忙么?”
丫鬟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十分为难,最后讪笑着说:“是,是啊。
不过,等侯爷忙完了,一定会?来看姑娘的。
”
“侯爷记挂着您呢,姑娘别怕,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最要紧。
”
玉怜脂怔了片刻,垂下脑袋,没再说话,起身坐到旁边的贵妃榻上,半靠半卧,望着榻边琉璃花窗上的雕饰,不再动弹。
婢女抿了抿唇,收拾好桌子,放轻脚步出了房门。
屋里更?加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玉怜脂一动也?不动,眼睛缓慢眨动,那件狐裘裹着她的身躯,缩在宽大?的贵妃榻上,像怕冷躲入巢穴的绒雀。
紧紧团着,抗拒并警惕着外界的一切声响。
眼睫闭合的速度越来越慢,许久后,她好像沉沉昏睡了过去。
无意识地贴着朱墙的最里侧,身体蜷起,只露出一半苍白的脸颊。
针落可闻的沉寂里,东侧忽有细微的轻响。
贵妃榻上的人依旧躺着,铜鼎里的炭灰再爆出一星火花时,她睁开眼,微侧首。
视线朝里间投去,但只是短短一瞬,而后复又阖眼睡去。
小窗闭合。
谢砚深收回?
椿?日?
一直按在窗框边的手,转身,脚步没有因为站的时间太久而僵木放慢。
福明快步跟在一旁,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好计较接下来要说什么。
等出了小院,才敢出声:“侯爷,谯地的那名大夫已经入京畿了,后日就能到府里,为姑娘诊治。
”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