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沉寂一直持续到菊月初十,段素灵带着满身风霜回?来了。
玉怜脂见到她?的第一眼,心惊胆跳。
只是一个月,她?整个人黑瘦了一大?圈,脸上还有几道结了痂的细疤,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阿姊!”失声。
段素灵眼神黑沉坚毅,进来后站定,唇角竟勾了起来:“姑娘……成了!”
玉怜脂猛地一愣,像是被重重一锤,话都说得有些艰难:“……什么?”
“什么成了?是什么成了?”瞳中紧缩,不敢轻易相信。
段素灵深吸一口气:“这一月,我带着人从京畿一路向?南,又和两江吕二当家那边传了信,终于确认了消息。
”
“那个被下狱的刑部官员就是当初审查两江军器监、武库署要员死伤案的人,皇帝新指派的再审官在出京畿路上被刺杀,但那些人没得逞,再审的大?理寺寺正已经到两江了。
”
玉怜脂眼睫颤动:“那个负责再审的官员,平安到了两江?”
“不错,”说到此,段素灵压低了声音,“按理说,出了京畿,路途只会更凶险,可此
椿?日?
人却一路平安地入了两江,必是有人为他保驾护航,二当家传完这封信,就再也没了消息。
”
“前几日,运河和官道去往两江的路段都被封锁了,全是官兵。
”这句话,她?一字一句,说得最重。
调兵封路,这必是皇帝的旨意。
这样的阵仗,说明两江已经开始大?清洗了。
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不得而知,但结果却是不言而喻的。
平武帝绝对从别处知道了两江的猫腻,这段日子?京畿戒严应该正是意在此处。
掐住护国公?府和承王与两江官员之间的来往,让他们没办法?及时串通,打承王一个措手不及。
护国公?府和承王如今肯定也接到了消息,但已经来不及了。
玉怜脂僵住数秒,而后倏地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忽而回?身,眼神锋锐:“领兵两江,护送再审官员的人是谁?”
段素灵抿唇:“这,还不知道。
”
玉怜脂垂下头,手按在紫檀桌面?,腕上的双镯碰出清响。
半晌,开了口:“阿姊,我们可以开始着手离京的事?了。
”
段素灵微微一震:“姑娘”
玉怜脂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声:“嬷嬷年纪大?了,先送她?和那些有家有室的人出去,委屈阿姊,带着那些武师,和我最后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