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
玉怜脂几乎睁不开?眼,她能感?觉到眼角的灼痛,那是昨夜泪流太?过留下的印痕。
床板不够柔软,垫在她脑袋下面的枕头也没舒服到哪去。
她被裹在一团如火的极热里,素日安睡后依旧会发寒的手脚竟也暖和起来,她艰难地侧转过身,鼻尖触到了许多长丝一样?的东西。
但又不像是她的头发,她的发要更细更滑。
她抬手去挥掉它们,却怎么也弄不开?,许久,她有?些烦闷地睁开?眼。
对上一双带着冷意的黑眸。
只是一瞬间,她浑身僵硬。
……
帐中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抽出垫在她侧颊下的长臂,率先起身,厚被滑到他的腰腹下,上半身未着衣,赤-裸着,不复往日里君子模样?,身上布满疤痕,有?一种最?血性的野蛮,充满了压迫威胁之感?。
少女还躺在原处,一动不动,像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两人昨晚解下的衣衫丢在床下,床榻尽头,还有?一根快要落到缝隙里的白玉簪。
“昨夜……”他先开?了口,“你为何会去温泉?”
第一句不是安慰,竟然更像是在怀疑她。
过了许久,她还是侧躺着,不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没有?力气回答。
谢砚深眉心紧蹙,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最?后松开?,侧过身,手臂向下伸去,环过她的肩背,将她扶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她的脸。
满面的泪水,表情却非常空茫。
无措到了极点。
男人沉下脸,从床下拿起那件掉落的厚披风,把她裹住。
“昨夜的事,你……”他眯了眯眼,再度开?口。
这一次,她有?了反应。
少女一把推开?眼前的人,手往回一伸,立时握住了什么东西,随后抬起手,狠狠划向自己的脖颈!
如此狠绝,已是决意赴死。
“住手!”谢砚深反应的速度极快,狠力扯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