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怜脂朝男人走近两步,抬首和他对视,轻声道:“深叔,求深叔饶了莲芯这次吧。
”
谢砚深瞳中深暗:“怎么?”
她似乎感知得到他有些不高兴,抿唇一瞬,低声说:
“深叔,莲芯一直伺候太夫人,太夫人肯把贴心人派来?我这里,是长辈的好意?,若是……若是莲芯被抬着回?润安堂,那,那我真是无颜再见?太夫人了。
”
说到末尾,她声音里带了些泣意?,深呼吸一下,又说:“深叔今日斥责过莲芯,她肯定已经知道错了,想必之后?绝计不敢了。
不如……给她一次机会吧?深叔放心,要是她再犯,我一定请深叔做主,绝不姑息包庇。
”
话音落下,谢砚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然冷视她。
几步开外的福明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汗。
天夭啊!这府里,侯爷要处置什么人,谁敢拦着?
他记得的,这个莲芯是原先老?太君想送到侯爷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之一,是老?太君的心腹。
当时?在厅上老?太君叫出来?让侯爷见?见?,侯爷搁了茶,在两个婢女掀帘子半只脚还没迈出来?的时?候,侯爷拂袖便转身出了门。
为了这事,老?太君和侯爷的关系僵了整整两个月,侯爷干脆连侯府都不怎么回?了,就宿在府衙,后?来?还是老?太君顶不住,先服了软,此后?再也不提了。
连老?太君这个亲娘和侯爷对冲都没占上风,旁的人,就更不敢了。
方才这婢子口口声声“惊扰太夫人”,名为贴心,实则威胁,可见?毫无悔改之心,所以侯爷才这般动怒。
这位玉姑娘,侯爷帮她出头,她还不领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果?不其然,谢砚深接着不语,而架着莲芯的侍卫们也开始脚步又向外移。
玉怜脂看了门口一眼,随后?转回?头,下一瞬眼泪就下来?了。
泪珠一颗一颗地滑下来?,又快又急,她张了张口,像是想说话,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莲芯拼命地往回?喊:“救命……!侯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啊!我不想死!玉姑娘救我!太夫人!太夫人!”
玉怜脂被她的叫声猛地一惊,竟下一瞬地朝远离谢砚深的方向退了半步。
他注意?到她的动作,额边青筋一跳。
“……深叔,我,我……”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求您了……”
“我害怕……”她低头捂着唇,这三个字像是飘出来?的,离得远,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