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流量庞大,纸上印有中日双语,从右向坐看是“枯木逢春生,前途必利亨”,是个吉签。
“枯木逢春,前途光明。
”柏言诚将薄纸折叠递她,“这个寓意很?适合你。
”
向来运气不好的那位朋友也抽了根,竟也是个吉签,乐得?他喜笑颜开。
“就怕不是我自己?的前途。
”云岁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而是有人暗中铺垫好了的。
”
“哪能,是你运气好,我可没在签上做手脚。
”
她抿唇,“那我再去抽一根?”
信不信再去抽,还会是一根吉签。
大概率是他早就设置好的吉签。
正如她的前途,也全由他张罗,她只需要跟着走就行。
“一天只能求一次签。
”柏言诚拉起她的手?,义正言辞拒绝,“想求的话?以后再带你来。
”
他很想当然地说,以后。
好像他们还有很多以后。
翌日逢好气候,北海道下一夜的雪后放晴,满场的粉雪,吸引大批游客,云岁不懂日语不识路,怕她犯路痴走丢,柏言诚一直牵着她不放,腻歪得?像度蜜月的情侣,卖票的工作人员用日语祝他们旅途愉快。
知道?她不会滑雪,去的是人少的雪场,坐缆车上去,她穿厚重的白呢外套,裹得?像只兔子,乖巧又呆滞地坐在那儿,透过窗口看皑皑白雪,压不垮的松干一簇又一簇。
很?直观地,柏言诚感知到他家的姑娘比之前更乖更沉静了,先前那点猫爪子尽数被收起来,流露在外的只剩下温和。
父亲的离世,把她半个魂魄也带走一般。
心理创伤难以医治,他这么多年也没放下来,现在能做的,是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学着报团取暖,各自收起锋芒。
U字型的滑雪场,柏言诚替她整理好头盔,雪服,护具,他在前方领路。
这样手?把手?教的,还有刚上小学的小孩。
这里的小孩甚至比她更利落,衣服穿得?极少,生龙活虎的。
摔完两个跟头后,云岁默默地摘掉头盔,“我不滑了。
”
“怎么了?”
“不想学了。
”
她原先那持之以恒,愈挫愈勇的精神,不知何时?淡去,沉淀在心的,是对下一个跟头的恐惧,也许这并不疼,但她害怕了。
“没关系。
”柏言诚没有勉强,“不学就算。
”
“你玩你的吧。
”
她脱掉雪板,在便利前的长椅上坐下,发了好久的呆,眼神再没有原先的活灵活现,连柏言诚到旁边的时候不曾察觉,他递来一杯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