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穿着蓑衣,蹬着草鞋,手握鱼竿,坐在湖边垂钓。
他看着这失魂落魄的仙人不知道在找什么,足足找了八日。
第九日,他知道了这人是谁,也总算是知道了他在找什么。
渔翁叹气道:“一缕残魂罢了,归处不在人间,又何必强留?”
沈修慈像是听不见一样,没有理他。
他又继续说:“人死不能复生,失而不能复得,执念障目,这道理,仙君不明白吗?”
沈修慈道:“她没有死,她只是被抢走了,去了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
“既然找不到,为什么还要找呢?”
沈修慈置若罔闻,只是一味的翻找那些已经被水冲的有些圆滑的碎石。
“早干嘛去了……”他小声嘀咕几句,又忽然放大音量,“罢了罢了,你再找下去也是枉然,我有一条明路,你要不要听?”
沈修慈过了好一会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个钓鱼翁在说什么。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紧紧盯着他,嗓音又干又嘶哑。
“请您明示。
”
钓鱼翁摇头晃脑,他的鱼竿也随着晃悠,也不管这幅度会不会惊扰到湖面下的鱼,悠悠的对着沈修慈一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生死有界,见与不见,在你一念之间。
”
鱼翁说完,笑了两声。
在湖边坐了这么多天,他一条鱼也没有钓起来,心情好的却像是满载而归了一般,收拾了渔具,哼着歌离开了此处。
渔翁离开之后,沈修慈在原地站了好久。
他眼眸看向极远的远方,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忽而向上转动了一下,望向高高的远空。
……
第十日,沈修慈安排好了昆仑的一切,特意换了一身新衣,只身去了金光崖。
他在金光崖上吹了会风,向悬崖底下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想想要在最后回忆起朝玟的样子,和以前那些平淡的时光。
可是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如果没有载体承载,很快就会发灰褪色,面目全非。
他一百年都深陷在执念里,无法自拔,现在想要再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刻,只感觉无能为力。
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