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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待机的大脑浑浑噩噩,仿佛笼罩着一层黑雾,浏览完这一页文件,就忘了上一页的内容。
第一次在凌晨三点醒来时,秦销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亲了亲汪悬光的脸颊,下床上了个厕所,回来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同一时间,他醒来躺着没动,一种悬而未决的焦虑隐隐浮动好像有一件事没做。
于是他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喝完又睁眼到天亮。
第三天凌晨三点半醒来,秦销已经不觉意外。
他没上厕所,也没喝水,静静躺在床上,看汪悬光睡觉。
从三点看到八点,没有看到睡着,反而看出点规律来。
今天是失眠第四天,他要验证这个规律。
卧室温暖安静,彼此的体温在被窝里蒸腾交织,暖烘烘地烤着对方。
秦销一动不动地枕着手臂,耐心等待、等待、再等待……
突然间,被子一动!
汪悬光一翻身,仰面躺在床上。
黑暗中她胸口的呼吸绵长而平稳,酣梦没有被打扰。
秦销悄声下床,披上浴袍,往床边的椅子上一靠,翘起双腿,等她下一次翻身。
三十七分钟后,汪悬光又动了向左一翻身,面朝着床内少了秦销的空位继续睡。
秦销收起腿,上身略向前倾,如炬的双目紧盯在她熟睡的面孔上,见她睡得依然平稳,便爬回床上,与她面对面躺下。
这个姿势下,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三寸
几秒钟后,汪悬光的呼吸突然加重,仿佛察觉到他的存在,毫不迟疑地一翻身,只给秦销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
果然如此。
不论清醒时她有多少个在意他的显性行为听他拉琴、摸他手指、要他拥抱安慰,人的潜意识不会撒谎,总在一个放松警惕的时刻,让残酷真相从黑色帽兜下露出端倪
他睡在她身边时,她总是背对着他或者平躺;他不在身旁时,她在床上就能自如地翻滚整张床。
冰山从未融化。
她依旧是那个受不了身旁有人呼吸的她。
秦销咽喉一动,仿佛一根细长的鱼刺牢牢堵在咽喉。
唉,算了。
反正也睡不着,去书房看文件吧,让她睡得舒坦些吧。
他正要起身,然而这时,汪悬光突然往后挪了下,赤裸光滑的后背贴上他的胸口,似乎还贪恋地蹭了蹭,尽管那动作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秦销瞳孔急剧紧缩,抓着被子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