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沉重的羽毛裙角,离开宴会厅,进了专属贵宾休息室。
经过全身立镜,镜面照出一只饥肠辘辘的“火烈鸟”。
长拖尾的浅粉礼服上镶嵌了钻石和层层叠叠的粉金羽毛,肩头还披着“翅膀”,视觉上凭空增加二十斤,是女明星深恶痛绝的款式,却可以掩饰她瘦得只剩一把枯骨。
周围没有旁人,门板隔绝了外面的歌声与交谈。
汪盏垂目而立,见镜中的自己即使画着浓妆,也盖不住眉梢眼角的憔悴。
上个月情绪失控后,秦销寸步不离地守了她三天,又在别墅里陪了她三天,见她精神状态稳定了些,便回到忙碌的工作中,继续满世界出差。
今夜的慈善晚宴,他捐了款,但没有出席。
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楼上,有他们那个圈子的聚会。
结束后,他应该会陪她回家。
今年他的办公室转移到新加坡,虽然两人和从前一样,每个月见一两次,但他许久都没有碰过她了。
因为太瘦了。
夏天那会儿,她就已经瘦到脱相了。
她非常清楚衣服下的这个身体有多令人作呕。
“你到底什么时候杀他?”
一声质问,冷不防地贴着耳畔响起。
汪盏吓得一个激灵,抬眼只见镜中映照出了“阿妹”,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边,一张惨白的脸紧挨着她,投来充满怨毒的目光。
从她躲进秦销怀里开始,“阿妹”便不再保护她了。
“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反光层上,有时她喝完水,玻璃壁上陡然照出墙角。
那里站着个披头散发,眼睛森寒的厉鬼,声音轻飘飘,像唱戏似的“杀了他”。
有一次,她半夜起来喝水,窗外掠过北风,经过窗边时,阿妹那张惨白映着沉沉死气的脸,赫然“飘”在窗玻璃外,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狠狠拍打着玻璃,惨叫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还有一次,她洗完脸擦面霜,用强大的意志力保持了清醒,刚将面霜放回柜中,一合上柜门,竖而窄的一条玻璃镜面,猝不及防地映出她的背后“厉鬼”不知何时趴在她背上,吐息阴森冰冷,在耳边轻轻呢喃:“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