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住在这里?
阿妹吗?
阿妹带回了男朋友?
她感觉到记忆正在模糊,一阵深沉的疲惫袭来,又要陷入漫长无止境的深睡眠。
……
深秋夜。
翠竹清幽静寂,“阿妹”隔着漏窗矗立在昏暗中。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你怎么才能走?”
“我已经疯了……疯子没有该做的事……你走吧……走吧。
”
……
冬日黄昏。
雪花将落未落,又倏然扬起。
秦先生静立在风雪中,孤冷而矜贵。
那是她第一眼见到就深深爱慕着的人。
“秦先生,我是来跟您告别的。
从老家出来前……即便我们的关系,让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说……想说……”
她缩进角落里,藏在淡淡灯光照不到廊下阴暗处,在风中大声说:“谢谢您把我当成了人。
”然后转过身,心满意足地走进风雪。
……
“Anguangua……”
(白月亮)
“Melhotdunizexna……”
(你家在何方)
大鸟的影子越长越大,占据了世界的全部光明,她处在一片茫茫的黑暗中,虚空中传来无数焦急人声、设备滴答声和刺眼的光。
“心跳150次,血压75、35……血氧饱和度还在往下掉!”
“再加一剂阿品托!”
“充到300焦耳,再次准备电击”
她站在手术台下,看见自己被开膛破肚,紧接着被一股巨力猛然袭来,她又推出手术室,冰冷的大铁门轰然在眼前关闭。
走廊窗外电闪雷鸣,黑色迈巴赫穿破暴风雨,停在急救通道上。
秦销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快速经过她身边,时空交错这一瞬间,她认出那是在雨夜里去撞车绝望的“她”。
“你应该进去了。
”
阿妹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背后。
她两人还都穿着那身粉金羽毛礼服,裙摆上沾着泥水混着大雨,像两只在泥水里打过滚儿的火烈鸟。
汪盏疑惑:“去哪?”
阿妹:“手术室,再不进去,你就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