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资料铺在被子上看。
那晚下着雨,雨声让人犯困。
你看着看着,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说不清为什么,那个瞬间,我觉得你爱我。
“而现在,我站在你面前,看着你的眼睛,脑神经正在发出刺耳的危险警报。
就是靠这个感觉,我躲过无数次暗杀。
”
他端着手臂,缓了口气,自嘲般笑了笑:“我说过不在乎这条命,也无所谓你会杀我。
只是我死了,就再也不能抱你、亲你,所以我还想挣扎着,在你手下活得久一点。
“这段时间,你对我好得像被夺舍一样。
熟睡时往我怀里钻,高潮时吸吮我的舌。
不管是嫌弃、烦躁,还是无奈,你望着我的时候,眼里都有笑意。
我神魂颠倒,不知不觉放下了警惕。
”
“过后我会后怕,警告自己,不要再这样。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爱我,一旦放下防备,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断我的脖子。
“然而下一次,你又对我露出了一点微弱的在意哪怕只是顺手帮我倒了杯水,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
”
周遭完全静寂。
秦销矗立在那里,从侧颈到腰身都在灯光中显出一种紧绷到极限的寒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像被水浸透了似的闪着光:
“无视你的示爱,逼自己保持清醒,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悬光,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在凌迟我。
“忘了之前我说过什么‘你让我痛苦,又让我在痛苦中找到力量’之类的鬼话吧。
“‘你和你姐姐一样漂亮’……操!我他妈被这九个字坑死了。
”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爆粗口。
汪悬光垂落的长睫毛微微一转。
秦销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又默然了。
仿佛开口会藏不住哽咽。
于是他竭力仰起头,闭上眼睛,这个姿势让侧颈线条绷紧,皮肤下淡青血管清晰可见,没入灰色衣襟里。
“……”
“那天在疗养院,我为什么要下楼?”他喃喃自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