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悬光没给他发一条微信,晚上也没等他一起睡觉。
然而今天,秦销又开始焦虑:她为什么没有回应?是不是非常生气他冷落了她?还是说这十来天的冷战,对她毫无影响,他依然是个和初见一样的工具人?不论他怎么做,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就在他半小时内叫了第六杯冷茶后,邬桐终于看不下去,掏出实习助理岳嫦偷拍的照片。
透过人影幢幢的大办公室,只见汪悬光后腰抵着桌沿,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支红玫瑰。
秦销用两指放大照片,盯着那模糊的面容,如饿鬼般贪婪吸食。
他知道自己可以死皮赖脸地凑到她身边,亲一亲,抱一抱,若无其事地将冷战翻篇;或者煞有介事地庆他们”第一次冷战”,每年为第一次冷战过个纪念日,鬼扯几句“我们今后还会像普通人一样吵架争执,但每一次我都会回到你身边”之类的情话。
但他就是不想。
最根本的分歧无法解决,甜言蜜语不过是遮尸布,血淋淋的尸骸还在底下日复一日地腐烂。
“……秦先生?选哪一个?秦先生?”
程嘉嘉将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秦销撩起眼皮:“什么?”
程秘书望着老板迷惘的黑瞳孔,又重复了一遍:“秘密送原油车出境有两个选择。
第一,伪装成边境部队的后勤燃料军用车;第二,多批次小规模的农用油罐车和化肥车。
我们比较了成本和风险,制定了三种方案”
秦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都行,都行,不用问我,你们决定吧。
”
“好的……接下来还有……”程嘉嘉神色不动,手指滑着平板电脑,寻找必须得请示的重要事务。
去年春天,老板刚谈恋爱时也是心不在焉地。
秘书们向请示工作,他总是一边听,一边在鲜花贺卡上写情诗,仿佛根本没听。
但那时,只要扬声叫一句“秦先生”,他总会无奈地抬起头,笑着说:“我是谈恋爱了,又不是变傻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