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
常年出生入死的人,总有些小仪式,希望自己能平安归来,绑鞋带和养乌龟没什么区别。
“有一次酒后,杨醇坦白,原来每次作战前,他都想转身逃跑,不得不借着系鞋带,把自己紧紧绑在现场。
”
两人正在山花树下,互相对视。
半年以前,他们也曾这样,在盛开的花树下相互对视。
转眼间已物是人非。
往事如流水般流转过心头,白诺敛去了眼底的憎意,轻轻叹息一声:“那天,他为你撞向秦销的车,我猜,那是他唯一一次不需要绑鞋带。
”
白诺深深叹了口气,从她身旁走过,背对着她撂下最后一句话:“秦夫人,你和秦销如胶似漆恩恩爱爱,你愧对你姐姐,也辜负了杨醇。
”
说完,他抬步向前,可刚迈下两级台阶,背后传来轻飘飘的两个字:
“懦弱。
”
白诺明知与她辩论占不到便宜,却忍不住回头,眯起眼睛厉声质问:“你说杨醇懦弱?”
汪悬光没有理会这句话,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白诺肩上,顺着手臂打量着他的高领毛衣,被黑西裤包裹的两条长腿、还有脚上那双深棕色皮鞋。
“穿着这身衣服让你很不自在吧?军装代表纪律、命令、‘是’、‘到’、‘明白,首长’、‘没问题,首长’……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思考。
你把自己交给权力,让长官来支配你。
“作为根正苗红的开国组后代,在你家道中落以后,有个深居高位的人拉你、救你,格外关照你。
一来,他向外界证明了自己有情有义;二来,他也知道你会用忠诚回报。
果然,你很好地成为了长官需要的英雄,领导需要的利刃。
“上一次活捉秦销时,你有六个兄弟被我炸伤,一个兄弟被我炸残。
当时你是怎么安慰自己的?来日方长?顾全大局?
“这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