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到酒店,我身体里像是有根弦在拉扯,持续不断地疼,分不清疼的到底是哪里,皮肉?骨头?还是心。
我送了一束花上去敲门,在停车场等你,然后从墙边的性用品自动贩售机里扫了两个刑具。
“性是最容易得到愉悦的体验,我不喜欢性带来的虚无,所以也不喜欢那种愉悦。
我的整个人生都在对抗着空洞,也一直克制着反社会的本性。
我以为可以像六岁那年,踢走了花园剪刀和插线板那样,最后一秒收手。
“但是电梯门一打开,我看见你的眼睛……我醒了,一股寒气贯穿了全身,我醒了。
”
秦销轻声笑了笑。
“你是空的,不管我怎么样对你,帮你杀了汪盏金蝉脱壳,还是用ke2把你囚禁在身边,你对我都不会有丝毫变化。
“所以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震动棒,那一天,我为自己立起了墓碑。
我看不到未来,不管怎么盘、怎么算,和你走到远的地方,就是这里、此时此刻。
”
话音戛然而止,秦销的视线从月亮上收回,轻轻流转,看向身侧,如同羽毛随风掠过般悄无声息:“你永远不会爱我。
”
“……”
汪悬光素白的面容波澜不起,赤裸的胸口平静起伏着,盯着近在咫尺这双明亮带笑的黑眼睛,没有说话。
“那天在地下停车场,你为汪盏犹豫了半分钟。
”
“……”
“我不会奢望你爱上我,我所求的只是你在杀我的时候,会有一秒钟的迟疑。
”
“……”
他抬起头,幽邃深黑的瞳孔倒映出一点最后的月影,面上浮现出一种近乎临终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满足:“我活了三十一年,好像只是在等今夜的月亮。
”
他又微笑着瞥了身旁一眼,瞳孔深处氤氲的暗光,犹如雾蒙蒙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