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悬光说。
那语气清晰平稳,不带一丝主观情绪,只是叙述着一个事实。
秦销心底被狠狠撞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只有喉结上下一滚,薄唇抿得更紧了。
后门墙边高高耸立的樟树丛,暴雪将下未下,天阴成厚厚的鼠灰色。
细长干枯的树影,落在小洋楼砖瓦墙上,随着寒风晃动。
走廊上的两人一站一坐,从汪悬光的角度只能看见秦销的下半张脸,晦涩天光自门外照来,他清晰的下颔骨隐入阴影中。
“转过来看着我。
”
“‘谁’转?”秦销生硬地问,“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老公。
”
“……!”
秦销猛地一转头,脖颈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赫然只见一米之外的台阶上,汪悬光拢着黑裙侧坐着,白皙修长的双腿微微并拢。
她的神情沉静冷淡,丝毫不觉自己刚刚抛下一颗核弹。
但若仔细看,能发现那双深黑的瞳孔底,闪烁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淡淡笑意。
秦销目光微凝,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又生生咽了下去,险些没把自己憋死。
汪悬光没有再叫一遍那个见鬼的称呼,若无其事地拢着裙摆,往旁边一挪。
秦销也没再端着,抿着嘴唇,不大高兴地挨着她坐下,还矜持地与她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
“你可以看出来我有没有撒谎……”
汪悬光扭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冷脸不看我、睡觉背对着我,和我共处一室时,故意磨蹭不走,也不和我说话。
我有点想你的废……”
尾音生生拐了个弯,她利落撂下最后二字:“情话。
”
秦销的眼神像鬼一样幽怨,凉飕飕地说:“这句是假的。
”
“我喜欢你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话。
”
汪悬光的语调和往常一样清冷淡漠,听不出一丝烟火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银锤,敲击在秦销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