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悬光转头望向书架，上面摆着一对用超轻粘土捏的两个手拉手的女孩子。
阿姐生日那天，她没去疗养院，董秘秘去了，陪阿姐捏了这对粘土人，又寄到别墅来。
疗养院给阿姐过了个盛大的生日。
从董秘秘发给她的视频中可以看到病房被精心布置了彩条和气球，阿姐被医护人员簇拥着，坐在慕斯蛋糕后。
大家微笑着看她，拍手、清唱《生日歌》。
阿姐茫然的眼睛里，映着单纯和快乐，毫无保留地接纳着全世界对她的爱。
汪悬光垂下微微眼眸，漠然望着粘土人。
情感的浓厚与两个人有多少个相同基因无关，维系感情纽带的是共同记忆，不是血缘关系。
这两个手拉手的女孩子，与其说是她和阿姐，倒不如说是董秘秘和阿姐。
书房窗帘只拉了半扇，窗外春色衰凉，向云的晚霞像燃烧的余烬，红中带黑，层层渲染着远处的大||片天幕。
整间书房笼罩进濛濛夕雾中，格外冷清空寂。
汪悬光抽完最后一口烟，抵在烟灰缸里碾灭。
屏幕中，在“回复”上停了半分钟的鼠标光标一动，还是移动到了“删除”上。
然后退出登录，关上电脑。
00915月19日（三更）
“小的这才几岁哪儿看得出来聪明，就是浮精而已，要是有大的一半省心就好了。
”
……
“以后啊，我们就指望着老大了。
上辈子真是欠了这小孽障的，当初就该让她妈把她打掉！”
……
“聪明能管什么用？嗨，什么科学家？不敢做这种梦，能考个大学就不错了。
”
……
冰冷。
疼痛。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仿佛漂浮在广袤的外太空……意识慢慢恢复，汪悬光睁开眼睛，感觉全身每一处骨缝都渗着剧痛。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摸黑够到遥控器，“啪”一声书房灯光骤亮。
刚才关完电脑，又测了新冠和流感的抗原，等结果的几分钟里困劲涌上来，便趴到沙发上打了个盹儿，没想到直接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模模糊糊地梦到了小时候，又是父母的那些废话，她又被关到门外去反省，黑暗中传来几声狗叫，风冷得刺骨，再然后就被冻醒了。
此刻，窗外彻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