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上依稀映出两个人亲密相依的身影,彼此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浴袍烘烤着对方。
脉脉温情流动在空气中。
河对岸的城市光芒渐渐稀疏,像是沉入一片黑雾。
无数亡魂就这样消散在轻描淡写的话语下,极其强烈的违和感,使暧昧的气氛中划过一丝冷峭。
馄饨吃完了,白瓷碗里只剩下了汤,秦销放下碗,抽了张纸备在手里,然后揽着汪悬光的侧腰,略俯身靠近,盯着那双深黑的眼睛,认真道:
“你一定知道,你是房间里最聪明的那个人是什么感觉。
一眼看破他们的心思,知道怎么摆布他们。
”
汪悬光默然不语,咽下最后一颗馄饨。
“他们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在你的预料里,有时候你会期待他们能做点不一样的事。
”
汪悬光:“所以你就介入他们的命运?”
“介入?不算吧……”
秦销抬起手,温柔擦拭她唇边的汤汁。
“几万年来,人类始终仰望星空,想知道是否有神明,操控他们的命运。
凡有钱者必有闲,有些闲人喜欢扮演神明。
但如果你认真观察过我,就会知道我没这么中二。
“我被诊断为第二轴人格障碍时,是三岁。
连‘异类’的概念都不懂的年纪,就被当成‘异类’对待。
常规故事里随之而来的是应该被忌惮,被排挤,没人关心,没人关爱,所以加剧了我的反社会。
“但其实家人很容易就接受了我的‘早慧’。
我也挺高兴的,知道了原来我真的不正常,那也就不用装正常了。
”
餐厨吊灯的静静照耀下,秦销的侧脸、脖颈、和幽深的锁骨里仿佛盛着微光,眉目格外从容沉静。
汪悬光看着他,耳畔响起了几个月前同样的讲述
……
“她以为我有童年阴影,父母不爱,小猫小狗惨死,还被女人伤害过……”
……
“你姐姐觉得我也很可怜,可能是长辈对我要求甚高,我总是不能让他们满意,或者是我爸偏心继母和弟弟……”
……
“其实我是独生子,家庭和睦,父母恩爱……”
同样的凌晨,商务车的后视镜中、除夕夜的餐厨灯下,碎片画面刹那重叠。
脸也还是这张脸,人却像换了一个人。
秦销身上那种装模作样的油腻不见了,甚至望着她的眼中有一丝称得上真诚的微光。
他问:“你看得见‘力’吧?”
汪悬光也不觉他的思维跳跃,还点了下头。
“你一定知道万物规律在你眼前流动的感觉。
”
她的确明白。
她的大脑像一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