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悬光站在空地上,眼底寒光微沉。
左侧屏幕上齐淼身着洁白婚纱,蜷缩在油画里;右侧屏幕冷丝瑜的彩铅自画像凌乱抽象。
汪悬光盯着“戏剧性谢幕”看了几秒钟,又在冷丝瑜扎板上的空白处写下了三个标签:
自毁倾向。
完美主义。
表演型人格。
·
汪悬光出国多年,早习惯了吃食材,但秦销受不了汪悬光总给他喂草。
有几天秦先生下班早,心情又很好,带了食材回家亲自下厨。
三月初仍是昼短夜长,厨房早早地开了灯。
昏黄温暖的灯光下,秦销一手握着洁白的陶瓷刀,另一手按着嫩绿的芦笋,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他身上的白衬衫,是汪悬光早上穿过的,下摆长得能盖住她的大腿根,像条宽松的裙子。
毕竟那是秦销自己的衣服。
在他身上剪裁得当,恰好到处地勾勒着肩背线条,收束进黑色西装裤腰,极显身材。
咔嚓咔嚓咔嚓!
芦笋被切成长度相同的几截。
别墅二楼的厨房与餐厅相连。
汪悬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漠然“欣赏”着大厨秦师傅行云流水的刀工。
秦销做饭时有日本厨师的毛病必须让食客旁观,还美其名曰做菜的过程里也是菜的一部分。
汪悬光向来都有情妇的自觉,几乎不拒绝金主的要求,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秦销的手指上。
秦销要给整只鸭子剔骨,将手伸进鸭腹,从脊椎中央劈开,剃出一截截沾着血的骨头。
用劲儿轻巧却果断,开膛破肚极富韵律节奏。
掏、勾、挑……修长白皙的手指肆意地玩弄着生杀。
白色大理石桌面上,鲜血淋漓。
汪悬光容色淡漠,不愿再看,轻轻瞥开了视线。
那天晚上,秦销发现汪悬光其实不能吃辣。
刚吃了一口青菜,便被辣得止不住咳嗽,脖颈与耳垂都发红了,咕咚咕咚地灌冰水。
秦销坐到她身旁,一手拍她的后背,一手捋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不免想起她第一次喂他吃草那个晚上,温声问道:
“所以,你是特意为了我买的小米辣吗?谢谢宝贝,有被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