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皇权、又制约皇权,使得这盏灯夹缝求存。
其实裴少淮可以先退一步,退一步隔岸观火,等形势明了再做抉择,以此保全自己。
但隔岸观火的代价是火势越来越大,殃及池鱼。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希望放出来的“鹿”,能够把背后的饕餮大蛇引出来罢。
……
翌日,钦天监的密疏上呈天子。
天气却格外晴朗,久违的暖阳驱走了暮春的寒气。
裴少淮早早归家,与家人一同用了晚膳。
“大哥今日好似有心事?”饭后,兄弟二人在庭中散步闲叙。
裴少淮笑笑掩饰道:“哪有什么心事,无非是宫中形势不定,心中有些不安罢了。
”他转移话题问道,“近来北疆形势如何?”
“顺顺利利捱过了一年长冬,军饷充足,又有茶马交易牵制着,一切平稳。
”裴少津道,“大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眼下朝中关注的重点并不在北疆。
“不可掉以轻心。
”裴少淮道,“有时候,能让鞑靼冲破边防关卡的,不是他们所向披靡的战马,而是大庆的内乱、民心不稳。
”
“大哥意思是,北疆要防的不只是鞑靼南侵之心不死,还要防秦晋之地生乱而失守?”裴少津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继续道,“稳军心,也要稳民心。
”
裴少淮点点头,道:“朝廷修改马政之策,收回了肃王、晋王侵占的草场,也要防着他们心生不满,与敌里应外合。
”
太仆寺卿陆严学是少津的岳祖父,兵部尚书陈功达、阁老张令义又十分赏识少津,裴少津一直在往“兵家”这条路走。
“你要把心思多放在这上面,遇到事情多与张阁老、陈尚书商量,只要守住了北疆、东海,朝廷的动乱才不会引发为战乱。
”裴少淮提点道。
“我知晓了,大哥放心罢。
”不知为何,裴少津总觉得大哥今日说话怪怪的。
至少平日里,兄长不会明晃晃同他讲这些,只会稍加提点,让他自己想明白。
裴少淮紧接着又说到海防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