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娴熟很是连贯。
本是父女间的日常叙话,可裴少淮想起了妻子方才所说的话,便问道:“小风,你跟爹爹说说,你喜欢状元簪花,是因为想读书长见识,还是想科考当状元?”
小丫头晃着腿,道:“爹爹,这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不同。
”裴少淮解释道,“读书是自己的事,以小风的聪慧,只要肯努力,必定能有一番学识学问,写得好文章还才名外扬。
可若想当状元,是要参加科考的,一步步考上去。
”
小风想了想,道:“我想和哥哥一起读书,像爹爹一样得状元。
”
这个世道里,女子是科考无门的。
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后,裴少淮放缓言语,如实同小风说了现实,末了,道:“不管是扬才女之名,还是专程为你开设一科,让你的才智能够有处施展,这些都不是太难,难的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能如愿,你能堂堂正正参加科考。
”
裴少淮并不奢求女儿能听懂,但他还是说了。
“我就想得状元,明明今日我背书刚赢了哥哥。
”小风噙着泪光道,“爹爹,就不能改了吗?”
“能改。
”裴少淮点头,“但需要很久很久。
”
“要多久?”
“等到爹爹头发白了、走了,等到小风头发也白了,还要往后。
”
小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很多话她听不明白,但她听明白了难以得状元。
看到女儿掉泪珠子,裴少淮心里一时软,险些要开口应承、许诺,但还是忍了下来。
他把小风抱下来,放在膝上,同她说起了三姐、四姐幼时的事。
小风两眼留着泪痕,安静依在父亲怀里听“故事”。
她听完故事,似懂非懂,但心情好了许多,夸赞父亲道:“还是爹爹得状元最了得。
”哄得裴少淮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