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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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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衙役横着棍杖将学子们拦开,几名官差小心提着两宗长卷,张贴于贡院墙上,同时又有报喜人马从府衙出发,喧闹声达到最盛。

     曾经同围在旧院一盏油灯前苦读的家贫子们,惊然发现榜上出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再读户籍,确认无疑。

     不知是谁起的头,有人高喝唱响榜单,周边人随之齐唱,但凡能看到长案的学子,都跟着唱了起来,一声更比一声洪亮,如波澜一般传到人群外,又传到了大街小巷。

     如此,当真是响榜。

     哪怕是未上榜的家贫子,都很受了一番激励。

     只要榜单上还留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路虽远,步虽慢,然终有抵达的一日。

     “千人唱榜”,此事当日便传开了,成了一桩美谈。

     …… 府试尘埃落定,两三日 后,府衙举办晚宴,新中式的童生着圆领蓝袍拜见座师。

     二十五岁的裴少淮身着官服,脚蹬皂靴,立于正堂当中,受诸位门生的拜见。

     场下众人,有十四五岁初试即过的年轻人,也不乏比裴少淮年长许多、三四十岁的中年读书人。

     礼节毕,府试案首立于最前,诵恩辞,其中有道:“……座师身一方之师表,兴一方之学风,德为表率,艺为型范,赫赫之光……” 这是诵座师赏识之恩的常见笔法。

     裴少淮听完后,笑着摇摇头,说道:“非本官谦言,闽南学风文风鼎盛已久,世人皆知,非本官之功。

    ” 他列举道:“自唐宋科考以来,闽地比屋邻里多以儒学为业,科目得人之盛,天下鲜俪。

    福州家庠序而入诗书,建宁民之秀者狎于文,泉州家诗书而户业学,同安、南安地虽小,然士知读书尚礼[1]……处处种种,即便地薄渔少,亦不忘资子弟以攻读,以子弟知读书为家族之荣。

    ” 这种底蕴不是数年一时可以造就的。

     裴少淮所做是立于此基础之上。

     列举之后,裴少淮才又道:“明珠藏椟蒙尘,世人暂时不见其光,本官所做不过是略加以擦拭,使其辉光显现一二罢了。

    ” 一番列举使得学子们心中乡土之情渐浓,一句“明珠藏椟蒙尘”又叫他们想起此地的种种历难,心生壮志。

     学子岂不明白,座师的既是自谦,也是在激励他们理应重现明珠之光。

     个个仰望着,目光烁烁。

     “明珠之光,非几家几人位列高堂,身居高官而已。

    身着童生蓝袍,虽只是功名之末,但亦要有文人风骨,站得正坐得直,不忘本心。

    ” “我等谨听座师教诲。

    ” 几息沉默后,人群中有一中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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