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着比包班头还要老一些,即便穿了一身新衣,也掩不住风吹日晒的肤色,黝黑而粗糙。
明明身形孔武,一双手却急得无处安放。
包班头心知,此事皆因自己在大人面前提过一嘴,他不敢说出来,只能编排道:“老九,你请全村人吃席的事,这样大的阵仗,岂能瞒得过官府?”
包老九又道:“这十里八乡的,也不止我一个‘经商’回来请吃席,怎偏偏就盯上我了呢?”
包班头看了看时辰,劝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一会儿当如何回话罢?”知州大人也差不多该到了。
“若是官老爷问起‘生意’的事,我可如何是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让活命了不是……”包老九忧色更甚。
包班头犹豫许久,也未能给出个法子来,只说:“一会儿随机应变罢,知州大人性子还算亲和。
”并不暴戾。
正此时,包班头透过窗,看到大人的马车徐徐而来,停在了酒肆跟在。
随后是不急不缓上楼的步履声。
裴少淮今日穿了一身圆领青袍,腰挂玉玦,手持折扇,因为过于年轻,冷一看过去,只觉得是个风度翩翩的富家读书郎。
偏偏那温温和和神态、眼神,愈发叫人琢磨不透。
包班头赶紧换一副笑脸迎上去,喊道:“大人这边请。
”
寒暄坐下,房门紧闭,连阁楼窗户都锁上了,屋内寂静无声,包班头只好斟酒、布菜,说道:“大人尝一尝这坛福矛老窖。
”试图打破这样安静的僵局。
“兄台如何称呼?”裴少淮问道。
“粗人一个,在家里排行第九……官老爷可以唤某为包老九。
”面对官府老爷,即便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包老九也透露出天然的惧意。
裴少淮单手举起酒盏,道:“喝一盏?”
包班头、包老九赶紧双手端起酒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