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且去吧,少喝几杯,夜里还要当值。
”裴少淮叮嘱道。
“卑职省得。
”
长舟在一旁听了这番对话,包班头离去后,长舟感慨道:“这边的人真是阔气,在外头做了生意,回乡还请村人吃流水席。
”
“若是在外地做正经的茶叶生意,只怕是十里八乡都知道,包班头何须迟疑,理应一口回应才是。
”裴少淮提点了一句。
长舟愣了一下,问道:“他那表哥不是做生意的?”
“只怕是守在海上收‘买路财’的。
”
既是大庆的子民,裴少淮没能忍心把那句“与寇为伍”说出来。
其间的因素太多,也太过复杂。
“这个……那包班头岂不是……”长舟平日说话何等利索,如今惊讶得有些支支吾吾。
裴少淮表现得还算淡然,说道:“从小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玩伴,长大后,靠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养不活一家人,只能各自出去谋生,渐渐便各自穿上了不一样的衣裳……只要没在外头遇上,没有刀剑相向,回到村子里,就还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
莞尔,又道:“这同安城里,不止一家、也不止一村有这样的情况。
”
一家三个儿子,长子留在家中务农,次子被招募入了军营,剩下的老幺,卷几件衣物出海了。
若是老幺再没能回来,就当没生过,若是过几年回来了,便说他这几年出去做生意搞营生了。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裴少淮面上淡然,心中亦藏着复杂,这样的境况下,想要彻底剿灭倭寇、顺利开海,谈何容易?
他想了想,对长舟道:“回去跟夫人说一声,我今夜不回家用膳,叫她莫等我……我要去一趟嘉禾屿。
”
与燕指挥分别半月,不知道嘉禾卫的兵力筹组起来没有。
也该去见见燕承诏了。
“是,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