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想劳烦裴大人。
”
未等裴少淮说可否,他便继续道:“我家中有些碎银,想请裴大人帮着置换成银币。
”
“这个好说。
”裴少淮应道,“再过半月,宝泉局就正式发行银币了,届时古副官拿银去换就是了。
”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古副官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言道,“我是说换成最早那套银币,没有发行过的。
”
“恕下官亦无能为力,旧模具已经拆下了,眼下制造的全是新银币。
”
“当日朝堂上那箱呢?”
裴少淮应道:“自然是留给圣上了……要不,古副官改日去问问圣上?”
“那怎么可以……”古副官心思落空,脸上有些失望,又摸摸腰袋,低声喃喃道,“幸好我这还留有一枚。
”
……
……
这日,裴少淮命人将千两白银锻造好的银币抬回家中。
“官人真的将刺绣镌刻在了银币上。
”而且每一枚如出一辙。
裴少淮笑道:“我早说过,娘子的指尖上的功夫不止能缝衣而已,不能因习以为常而忽略了一针一线。
”
他想了想,又道:“画作可以为文人骚客所称赞,在我看来,刺绣也理应如此。
”
都是传表美意,针与笔只是工具而已。
杨时月眉梢有喜意,又去关了房门,言道:“官人这话,说与我听就够了。
”
若是传出去,免不了在朝中会受人编排。
裴少淮取出檀木盒,又一次清点了杨时月绣的一幅幅刺绣,只见纷繁复杂的绣纹一步步化简,最后才成了银币上的图案。
他将那些刺绣和旧模具摆放在一起,言道:“这是娘子的功劳,要仔细收好,会有公诸于世的一天。
”
虽不易,但必行。
杨时月靠在裴少淮肩上,心间有说不完的暖意。
“对了,今日下午南平伯爵府派人传话,三姐问官人何时休沐,我回了话,估摸着三姐和三姐夫明日回过来一趟。
”杨时月道。
“我省得了。
”
长夜漫漫,风吹灯熄,合被而眠。
翌日,张管事送来定制好的一个个精美的小木盒,里头铺着绸布。
裴少淮在每个小盒中放入一套银币,仔细装好,再吩咐人给杨家、徐家、司徒家、乔家、陈家、陆家等送去。
又找来驿站的小吏,送了几套到江南。
他写信给邹阁老,言道:“……贸迁而通衣食,当日荷花池畔所谈,小子终于迈出了一步,银币已成,请南居先生点验……”
该送的都送了,剩下的一半便留在府上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