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出去闯闯换一方天地了。
淮弟南下游学回来,应该更明白此道理。
”
听着江子匀的话,裴少淮了然,友人间若只谈离愁别绪,便有些狭隘了今日行酒,于他而言,是与友人相别,但于江子匀而言,除了别离还有奔赴前程的豪情,前路未卜但不失憧憬。
裴少淮确实应当为好友高兴,举盏与好友同饮。
“唯有一个缺憾。
”江子匀声音渐低,遗憾言道,“我恐怕不能参加淮弟的婚礼了……这盏喜酒,今日我先喝了,预祝淮弟新婚大喜、恩爱偕老,他日重逢时再赔罪。
”
裴少淮应过,也祝道:“祝子匀兄功名早著,年年献捷,我在此处等子匀的好消息。
”
“共勉。
”
一瞬,念及与江子匀是因“送笔”相识,而如今“送别”,叫人更是离愁浓郁了几分。
……
风吹麦成浪,蝉鸣夏始忙,南风拂来,暑气未热。
芒种这一日,锦昌侯府派人来传话,说是三少夫人用过早膳后,肚子开始发动了。
裴家人焦急继续等待消息,虽一切早都准备妥当,但英姐儿这是头一胎,难免叫人多担忧几分。
原以为要折腾到夜里,不成想,还没到申时,锦昌侯府又来人了,传话道:“三少夫人为侯府新添千金,母女安好。
”
林氏紧攥着帕子的手才松了下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开始给小丫头准备新衣、礼件,过几日就去看英姐儿。
裴少淮跟着松了一口气,心想,姐姐能如此顺利,兴许与她孕期里经常出门走动又识得医理有关。
回到院里,那几棵新栽的丹桂树已经成活,正在抽新枝。
裴少淮想到,杨时月先是会试送了丝绒被衾,打马游街又恰逢其时送来竹伞,他是不是也该回赠些什么才好?
思来想去拿不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