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阅医书,只找到“行药势”寥寥数句,未能找到更详细的说明。
裴少淮听后,思忖片刻,言道:“我平日里上街,只曾见过药店里用黄酒泡药材,不曾听说过白水泡药,且药酒愈泡色泽愈浓郁,兴许姐姐可由此入手研究。
”
又道:“我还听说,山海关以北有一种酒叫烧刀子,入口辛辣如烧嘴,大舅那样的酒量,都说他喝不下八两。
此酒并非酿出来就如此之烈,而是反复火烧蒸馏,甄斗收集而得,我以为此法对于姐姐研究医理或许有用……兴许药效也是可以通过酒物来萃取的?”
言罢,取纸张画了个简图给英姐儿,又解释了一遍。
英姐儿若有所思道:“酒愈蒸愈烈,药愈熬愈浓……我试试。
”
聊完以后,裴少淮见姐姐还带了食盒,遂高兴问道:“姐姐又给我做甚么好吃的了?”
英姐儿抽回思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险些说漏嘴,道:“你上回不是说喜欢吃桂花蜜酿萫藕吗?我又做了一些送过来。
”
裴少淮纳闷道:“我何时说我喜食蜜酿藕了?我怎不记得了?”
相对于甜口,裴少淮更爱咸口。
“是吗?你不喜欢吗?”英姐儿掩饰道,“是津弟喜食甜口,我记岔了。
”
“亲弟弟你都能记岔?”
幸好食盒里还有一碟香酥丸子,外酥里嫩,正是裴少淮爱吃的,英姐儿把慌圆了过去,道:“甜的咸的都有,弟弟挑喜欢的吃罢。
”
正好此时,长舟进来道:“少爷,是陈三公子来了。
”
英姐儿听后,款款起身,告辞道:“既然弟弟还有访客,多有不便,我先回去了。
”遂离去。
……
陈行辰不光来了,还叫人扛了许多药植过来,连着陶盆带着土的。
他一进门便欢喜道:“淮弟,你上回同我说缺这几样药植,我都给你找到送来了。
”
裴少淮再次纳闷道:“我何时跟你说过我缺这几样药植了?”
“啊?是吗?你没说过吗?一定是你记错了,你说过的……”陈行辰打哈哈道,“就我与你讨论勾三股四弦五那回,你一再嘱咐我的。
”
说得煞有介事。
裴少淮苦想,还是没想起有此事。
“嘿,我来得正巧,又有口福了。
”陈行辰娴熟坐下,又娴熟取食蜜酿藕,吃得起兴。
看了此情此景,裴少淮岂还会不明白,笑着自嘲道:“一个说我喜食甜口,一个说我缺药植,敢情你们把我当个工具人了。
”
“何为工具人?”
“随手拿来使的,不是工具是甚么。
”
陈行辰也不脸臊,反倒颔首道:“淮弟这个形容倒也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