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水生,裴少淮带着竹姐儿,透过窗眼儿给她指了指,让她知晓了李水生长甚么样。
竹姐儿毕竟是个姑娘家,才瞧了几眼,那李水生恰巧转过来,叫她看见了正脸,她便羞红了脸,不敢再看。
谈不上是甚么喜欢、心动,只不过是想到婚姻之事,少女怀羞罢了。
白日里,几个监生到各自岗位上出工了,那李水生戴着个草笠,在堤坝上跑来跑去丈量,还要伏在地上绘制图纸。
原先羞答答的竹姐儿,这回远远地望着,淡定了许多,她瞧着那小身影跑上跑下,整个上晌都没歇着,有些许入迷了,不知道在想甚么。
“如何?”林氏问道。
“甚么如何?”竹姐儿垂首,脸都快红到后耳根了。
林氏又道:“觉得这个李水生如何?”
“母亲船上不是说,我只管远远相看几眼,旁的都由父亲母亲拿主意吗?”
林氏噗嗤笑出声来,明白了竹姐儿的心思,打趣道:“难得你倒是记牢了我的话。
”想了想,又道,“咱们在玉冲县待不了几天,白日里,你得空便多去前院里,陪你父亲多说说话。
”裴秉元办公的衙门设在了前院。
“女儿省得了。
”
……
回来以后,不枉林氏专程嘱咐,竹姐儿熬好了莲羹,专程送去衙门里给父亲尝尝,顺道叙叙话。
那李水生刚整理好图纸,还满头大汗,他知晓知县大人急用这份图纸,便匆匆忙忙赶来回禀了,一进门,便看见知县大人边上站着个娉娉婷婷的青衣少女,青丝如瀑肤如雪。
他反应倒是快,竟马上想起了知县大人曾试探过他的婚事。
莫非就是她?
一时看得端住了,忘了非礼勿视,久久没能把目光收回来。
“父亲,女儿先回去了。
”竹姐儿速速退了出去。
“你匆匆忙忙进来,可是有何急事?”裴秉元问李水生道。
“啊……是甚么急事来着?”李水生还没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