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陪我去熬药。
”
包子站在一旁,乖乖的点头。
我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苍白的容颜,瘦削的身形,终其一生,他都在怀念那个女子。
一生,于他而言,注定只有短短的三十八年吗?
那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却为何偏偏执着于这情关?
靠在床边,眼皮越来越重,一不小心,我竟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郭嘉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碗浓黑的汤药,已经冷了,却没有喝。
他该不会已经……
我几乎是跳了起来,冲出房门,刚冲到门口,我便吁了一口气。
郭嘉坐在院子的树下,手中拿着一根罗卜,在喂小毛。
小毛“咯咯吱吱”地吃着,随即仿佛感觉到我的目光,支愣着耳朵,看向我。
“醒了?”郭嘉侧头看我,冲我微笑。
我平静了一下因刚刚的担忧而有些紊乱的心跳,走上前,在他身旁抱着膝蹲下,“臭书生,你在干什么?”
明明已经病弱至斯,他倒好,仍有那闲情逸致来喂小毛。
“裴儿,我梦见若若了”,他看着我,微笑道。
我垂下眼帘,揪着小毛的耳朵玩,无视小毛愤怒的眼光。
他唤我裴儿,他认出我了?他一贯如此清醒,将我和安若的界限划分得十分清楚,若非病得神智不清,他断然不会认错……
“大概是大限将至之故,我记起了很多遗失很久的记忆。
”见我不开口,他又道。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小毛啃罗卜的声音。
“裴儿,你是来找孟德兄的吗?”
“嗯。
”我应。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孟德兄引兵西击袁军残余势力,不日将返。
”郭嘉笑着,似是在安慰我。
我没有吱声。
“其实,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静默半晌,郭嘉看着我,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