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句“种花人很凶的呀”,林祁心里是不信的。
在杜员外和杜二小姐之间,他更宁愿相信后者。
但这些话不适合说出来。
杜二小姐乖巧地被他牵住手,嘀咕着:“才不是,种花人很凶,不是娘。
”
林祁不语。
“我小时候,见过他的,但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他很凶,很臭,在浇花,水是红的。
”
杜二小姐说长句子很困难,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她在说到水是红的时,林祁心里的猜想落地。
果然,他第一次到来时那腻人的香味,掩盖住花香本质的味道,是泥土和人血混合的香。
抽血,干尸,桃花。
有个令人心寒的答案在接近。
杜二小姐轻轻说:“他看到了我,我大叫,然后晕了,醒来,就不记得了。
”
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再放眼满院的桃花,每棵树灰褐色的表皮上,仿佛都能映出一张惊恐的人脸来。
腥甜的气息,叫人反胃的腻。
林祁带她走过人血浇灌的桃花林间,说:“我去叫你父亲给你换个地方,好不好。
”
杜二小姐抬头,月东移,刚好挂在西房之上,映落在她的眉宇间,眸子冷质无光,却又纯粹至极。
她张了张嘴,突然有一道青蓝的光不知从何处穿来,直入她的双眼。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杜二小姐像是陷入了噩梦一样,脸色煞白,她瞳孔的颜色在红与黑之间不断变换,一身虚汗,她说:“不!不要!不要父亲!”
林祁怒火中烧,想把那个背后使暗招的人砍了。
但现在安抚杜二小姐的情绪要紧。
“好好好,我们不要父亲。
”
他快速寻到一个穴位,点下去就能让她陷入沉睡。
在他手指施力前。
杜二小姐哭了,她吃力、挣扎着说:“爹爹,种花人,是,爹爹。
”
林祁看着她的睡容,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的震撼慢慢化为愤怒。
落霞镇失踪的那么多女子,尸体散落各方,但那血却是实在的浸入此地的黑土,养育出着满院的桃花,煞气邪门。
这杜员外心思狠毒,报应栽到了他女儿头上。